这家伙完全是马屁,一点都提不出意见,其实他也没经过战阵,除了胆量和义气之外,比那知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快就布置好了。
借口两端,往里收三丈,各垒起两道四尺高的矮墙,枪兵在后面可以举枪射击,弓兵更不用说,弓箭可是能够抛射的。
在墙后各自安排了两队枪兵和弓兵,远处就打枪,近处就射箭。
自己这边有盐袋垒起的墙保护,虏兵如果要对射的话,肯定不占便宜。
而三十架梯子也都搭在街道上的房檐上,两边各自派了十个鸟铳手,他们趴在房顶上就可以射击,倾斜的瓦顶刚好给他们提供了保护。
梯子并没有撤下,让地上的士兵,随时可以上去提供支援。
码头上的物资也全都搬进了仓库,火药、铅弹、箭只,以及额外的上千长枪和皮甲、棉甲等物。
另外还有上万两的现银子也放了进去。
杨潮还专门派了十个亲兵守护这些物资,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士兵偷盗,但是却不能不防这些贫苦的百姓会不会见财起意,要是真偷了银子的话,很不好处理,因为自己一个千总可管不到民户。
如果不处罚,反而助长了他们的胆子,甚至影响到自己手下的士兵那就更乱了。
除了物资仓库外,每个房子中都安排了百姓入住,告诉他们一旦有虏兵攻击,让他们躲在房中,他们要做的只是注意听虏兵的凿墙声,一有声音立刻报警,就会有人来支援了。
一切布置妥当,就等虏兵来攻了,杨潮甚至隐隐有种期盼对方会来攻击。
杨潮认为自己这样的布置,有几百已经经历过一次厮杀的老兵,加上充足的屋子,哪怕来个两千虏兵自己也可以守得住,而海州外围都是些抢掠的小股虏兵应该不可能有两千人的。
一直到傍晚,突然放上的一个鸟铳手喊了起来。
“有人!”
杨潮听到喊声,立刻爬上梯子。
只见从城墙拐角处,两个蹒跚的身影踉跄着往这边跑来。
很快两个身影身后不远,就有几个骑兵现身,他们嗷嗷叫着,不是用弓箭射向前面的两人。
杨潮不由一愣。
他认出了前面两个人,正是今天离开海州城下的卞家老头,不过他走的时候是带着几个强壮家丁的,此时回来却只剩下一个跟随,而且家丁身上还插着两只箭。
老头倒是没有受伤,可是显然很累了,脚步虚浮踉跄,而且怀了还抱着一个大布包舍不得丢下。
几个虏兵明显是在戏耍老头,在后面压着马速驱赶吓唬着。
杨潮让旁边几个鸟铳手瞄准,同时自己还拿过了一只装填好的鸟铳,就立在屋檐上,冷冷瞄准最嚣张的一个虏兵。
鸟铳杨潮也练过,可以说他什么都练过,刺杀练过,射箭练过,刀盾都摸过几天,本来就让他心动的鸟铳当然不容错过。
老头很聪明,没有往城门跑,而是直接往仓库这里跑来。
看着老头一步步跑向街口,虏兵明显有些认真了,开始认真射箭。
但是此时那个家丁手里拿着刀,侧身舞刀且退,竟然格挡开了绝大多数弓箭。
这倒是一个懂功夫的家丁,可能正是凭借这一手,才能活下来。
也正是有家丁的保护,老头才一直能够不受伤。
眼看着老头已经跑进了仓库百步内。
一个虏兵立刻驱马加速,同时收起弓箭,挥舞马刀杀过来。
杨潮一直在瞄准,就在那虏兵进入老头十步左右,家丁已经站住架势,准备跟虏兵一对一厮杀的时候,杨潮突然扣动了扳机。
火绳燃烧的火头压进了鸟铳的药池,冒出一股白烟,接着一声脆响,枪托朝杨潮肩膀狠狠一撞,枪口喷出常常的炽热火线,一颗铅丸飞速飚射出去。
那个虏兵几乎是应声而倒,高举的弯刀甩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