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渔船穿梭,总数足足五百艘。
不得不说一个十万人的城市如果协作起来,发挥出来的力量多么可怕,海州的工匠在杨潮的逼迫下没日没夜的造船,在短短的几天内,生生造出了五百艘平底船。
当然这也跟杨潮的要求简单有关,不要求什么桐油麻丝扣缝,不要求刷漆,只要求能拉上十个人和必要的武器装备,能浮在水上不散架就行。
于是海州的木匠们,就是不断的据木板,然后一片片钉起来,被杨潮逼迫的,一个个据木板的没日没夜的据木板,钉船身的没日没夜的钉船身,都被逼的快要搞出流水线作业了。
也幸好海州这样的靠河靠海的城市不缺少有造船经验的木匠,要是放在西北的戈壁里,杨潮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此时城外一片汪洋中,处处都是追亡逐北打鱼,啊不,是杀鞑子的小船。
城头上则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还指指点点:
“啊,那个笨蛋,险些就给鞑子跑了!”
“还有那个,快追啊,他躲在马后头我都看见了。”
“那个那个,好凶,在水里还能射箭!对喽,直接打死就好了吗,还能让他射箭!”
“快看看,那船不行了,得赶紧回来,不然就翻了!”
百姓们此时再也没有了惧色,一个个都在城上看好戏,这戏可比任何大戏台都要热闹。
“哇,又抓了一船鞑子,了不起啊。”
“哼哼,那是,你不知道俺家隔壁的二狗就在那条船上!”
杨潮听着自己旁边,几个百姓吹着牛,指着一艘抓了一船鞑子,第一个回城的小船说道。
杨潮的命令是,无论死活都得带回来,所以每艘船上空间有限,不可能无限的作战下去。
最佳的选择就是,抓够了人,立马回来,然后放下,继续出城抓人。
这些人的积极性可是很高的,因为杨潮今天破例承诺,那艘船抓的,就给那艘船记着,每一个鞑子悬赏三十两银子,不分死活,但是有一点,不能擅自搜掠鞑子身上的财物。
杨潮觉得自己不应该会赔本,以鞑子的脾性,每个人都有私藏财物的习惯,一个人身上只要能收回三十两银子,那就足够了,以上次在三百人身上搜到二十多万两的行情,杨潮认为自己不该赔钱。
杨潮表示自己会在城上看着,大概不会有人偷偷的搜刮吧,当然有如此好挣的钱,大家也犯不着冒险私下搜刮,赶紧着拉回一船,然后再次出去抓才是正事啊。
于是就有一条条船驶回来,停靠在市桥旁的码头边,把那些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鞑子往码头上一扔,然后看着书记官黄凤府给他们的名字下记上一个数字,接着就跳上船,骂骂咧咧催促手下划船出击了。
西边抓鞑子热火朝天,在三百条船面前,大有不够抓之势,如此激烈的竞争态势,直到东边的虏兵营也在大水中坍塌后才得以结束,因为海州抓鞑子事业终于开辟了第二战线,很是缓解了一番竞争压力。
不过有一个坏消息就是,杨潮真赔钱了。
这群从山东来的虏兵还真是穷啊,按照眼下的行情,平均下来,杨潮发现,自己在一个人身上竟然只能搜出二十三四两银子。
这不科学,上次海州城外打死博洛手下那三百来人,就搜刮到了二十多万两呢,还有一些无法估值的珍珠财宝。
只能解释,山东的虏兵,没有在海州附近的虏兵会抢,同时证明海州确实比山东富庶。
其实杨潮没想到的是,在海州劫掠的那些零散虏兵,本来就在山东劫掠过了,在海州属于外快,因此比山东来的虏兵更有钱就说得过去了。
“坏了!”
在海州城上看热闹看的正爽的宋濂突然大叫一声,飞奔下了海州城,急切的找到了石桥边算账的杨潮。
“杨大人,杨大人!”
看到匆匆而来的宋濂,杨潮不由叹道:“宋大人何事惊慌?待本官算清楚这笔账再说,可是赔大发了啊。”
宋濂摆摆手:“哎!切莫算账了啊,快快泄洪吧!”
杨潮一愣,对啊,自己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可是那些闸兵都去淮安了啊。
杨潮叹道:“临洪口闸兵去淮安了!”
宋濂沉思了一下:“海州兼管临洪口,我知道海州城有几个小吏懂水利!”
杨潮又摇了摇头:“可是没船!”
杨潮很无奈,小船现在都在忙着抓鞑子呢,现在谁抢他们的船,杨潮都不敢保证这些红着眼抢钱的家伙会不会拿着枪捅谁一样。
宋濂跳跳脚,带着几个衙役,去海州城找船工去了。
不过杨潮还真的觉得,该把泄洪一事放在日程上了,脚下已经有积水了,海州城中低洼的地方,已经浸水一尺多,估计很快整个海州城都能行船了。
除了泄洪,还得想办法堵塞蔷薇河缺口,就希望雨早点过去,然后才更容易一些。
心里刚刚升起这个想法,杨潮不由抬了抬头,他不由发现,雨还真的小了,天上露出一块白云,只有小小的雨丝在拍打,恐怕真要放晴了。
杨潮不由感叹人顺的时候什么都顺,要是虏兵能多坚持一天,他们就会是另一种结局,可惜他们不敢在山神发怒的朐山山多待几天,就给了杨潮水淹海州的机会。
宋濂死活找不到要找的人,因为他们家空无一人,水利小吏大概都跑到了城墙上看热闹去了。
等宋濂找到人的时候,他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