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左良玉逃到了九江,九江知府想让左良玉分给他三百个士兵,被左良玉严词拒绝了,结果知府跟左良玉就有了隔阂,知府始终拒绝左良玉入城,结果左良玉一气之下在四周搜掠一空。
于是九江出现了大量难民,九江沿江,许多人就浮江而下,一部分人就到了南京逃难。
另外不止于此,除了九江,跟上游的湖广武昌襄阳等地,被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军占领,也造成了大量的难民,这几个月来,涌到南京的难民数量怕不有十万,这还是因为这是大明,要是放在后世,这样的灾难下,恐怕几十万上百万难民都止不住。
对大明朝这样的农业经济过度来说,一座城市突然涌入十万人,造成的结果只能有两个,一个是抬高了物价,一个是压低了工资,最终就是让所有人谋生更加不易。
这也是为什么杨潮能够招到一百个接受训练的读书人的原因,否则这些人肯定不会接受到军营里‘受辱’的。
对南京的冲击也影响到了杨潮,这些人沿江而下第一个目的地大多都是龙江关码头一带,而杨潮开始修建水营码头后,匠头白磊招募了大量难民,结果吸引来了更多的难民,到最后将龙江关哪里的难民吸引过来了一大部分,基本上有上万人聚集在这里。
但是白匠头只招募了三千人,这还是应杨潮的要求,才招募这么多人,白匠头原本只打算招个几百人,后来扩大到一千人,最后到达三千人。
杨潮是出于赈济灾民的心态,能给他们一份工作,等于给他们一口饭吃,可没想到吸引到了太多的难民,都想在这里找活干,每天都在码头上徘徊,哪怕白匠头给的工钱只够勉强为生,可是他们依然期望能给白匠头干活。
但三千人显然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有活干,码头上除了一部分是招募的工人家属之外,另外还有大量的无业青壮。
青壮没活干,整天游荡就容易出事,因此码头上打架斗殴偷窃各种事情不时发生,搞得杨潮也很头痛,调动军队镇压这些人,杨潮还做不出,而且也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弄不好搞成屠杀就不好了,朝廷责罚还是小事,关键杨潮的良心上过不去。
但是不管不顾的话,今天敢偷窃,明天弄不好就要杀人了。
杨潮紧急跟江宁县商议,县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民太多了,衙门也巴不得撇干净关系,因此只是敷衍杨潮,根本就没有实际行动。
杨潮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断的增加工人名额,但是远远赶不上难民数量,而且你加的越多,吸引来的人就越多,隐患也就越大,除非杨潮能将十万难民都雇佣了。
可是雇佣十万人,哪怕以每月一钱银子,那也得增加一万两银子的支出,工钱还是小事,问题是增加工人之后就要相应的增加材料,工具,以及管理的匠头,一个月没有三五万两是下不来的。
而且十万人在码头上干活,每天的粮食供应,居住问题,甚至饮水,都是大问题,弄不好就是疾病,然后就是瘟疫,雇佣这些人干活,那就得提供简单的房屋,哪怕是个窝棚,也是不菲的支出,至少又是上万两银子,然后是防病防疫,杨潮都没有什么经验。
杨潮本想推脱,可是突然心里一动,他不是个轻易被困难吓倒的人,没有经验不是正好积累吗,自己现在确实没有管理十万人的经验,可是不代表日后没有,现在杨潮手下只有不到一千人,不代表以后不率领千军万马,现在逃避这种大规模人力组织的困难,将来依然要正面面对。
现在出现了问题,还只是影响到难民,将来如果十万大军出现问题,那可是影响到战争胜负,国家兴亡的。
于是杨潮不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去找了史可法,汇报了一下新江口这里的问题,表示自己愿意为朝廷分忧,雇佣大量百姓去修建码头,结果史可法一高兴还给杨潮调拨了一大批石材,并且给杨潮调拨了几十个工部的匠头。
有这批匠头后,就有条件组织大规模施工了。
结果难民一日一日的涌向新江口,人数从一万人不到一个月就增长到了三万人,增长的势头还在继续增长。
同时租用了上千艘船,一个月租金就得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因为其中多数是小船,一艘赶缯船那样的大船,一个月没有上百两银子是租不下来的。
这可是十分要命的事情,杨潮已经算是很能挣钱了,航运都已经被他做到了一天一千两的极限,可一个月也不过三万两,金钗楼一个月能挣到一万多,但是金钗楼的股份杨潮只占了三分之一,就是借用康小宝那份,一个月最多也就分到一万两,另一个产业交易所依然在发展中,一个月能给杨潮带来的利润忽略不计,千把两银子而已。
所以杨潮一个月也就是四万两上下的进项,士兵军饷是不能少的,而且还要应付军中各种消耗,比如文书的薪水,武器装备的维修等等,每个月至少得准备五千两银子,圩堤修建,军营休整等等,又需要五千两,这样杨潮每个月的活动资金其实就只有三万两而已,可是才雇佣了三万来人,就已经超支了七八万两银子了。
仗着海州运回来的十来万两银子,金钗楼累积分红的五万两银子,以及航运去年的盈余,倒是有个二十多万两,能够支撑三个月还行,三个月之后就只能破产了。
但是三个月显然是不可能建造完工的,以白磊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