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高杰的人求见!”
五月中旬,杨潮的前锋刚到宿迁,在城外开始扎营休整。
四镇之一的高杰派人来求见。
“请进来!”
杨潮很客气。
因为他不想跟四镇发生冲突。
老实说这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四镇,自己带了那么多百姓,如果四镇偷袭他的话,恐怕会造成巨大的混乱。
但是四镇一直都很谨慎,尤其是高杰部,高杰部战斗力较强,而且纪律性最差。
最关键的是,高杰就驻防在徐州、泗州一带。
福王监国后,立刻就开始给帮他争位的四镇封官和划分防区,或者说势力范围。
封高杰为兴平伯,镇守徐州、泗州地区;刘良佐封广昌伯,镇守凤阳、寿州地区;刘泽清封东平伯,镇守淮安、扬州地区;靖南伯黄得功加封侯爵,镇守滁州、和州一带。
杨潮一路南下,正是从高杰的防区经过,因此最担心这个高杰偷袭他,而且这次自己北上,援兵许多男和王璞都受到过高杰部的骚扰,杨潮不得不防,所以一路上才步步为营,速度极慢,半个月时间都没有走到淮安。
很快高杰派来的人就到了。
“末将李本深参见杨都督!”
来人见面就单漆跪地。
杨潮客气的亲自扶他起来。
此人身材魁梧,身高比杨潮略高,杨潮就已经是大汉了,在军中也算是高人,可是竟比不上此人。
杨潮不知道的是,李本深是高杰的外甥,本身就是西北人,身材高大也不足奇。
“李将军辛苦了,待本官安排酒席!”
杨潮接着道。
李本深却抱拳躬身:“不劳杨大人了,舅父派末将前来,想拜见太子殿下!”
李本深倒是一个急性子,直来直去,直接就说要见太子。
杨潮心知这是高杰不放心,听李本深口气,他是高杰的外甥,派这样的心腹来见太子,要么是探听太子真假,要么就是来投诚的。
杨潮也不必拒绝,但也不能让他轻易见到太子,不然高杰恐怕会错判他的势力了。
因此得让他见太子,但是也得让太子摆足了架子。
杨潮立马道:“李将军稍待,本官去请示太子。”
留李本深在营帐中,杨潮出去转了一圈,确实是去见了太子一面,却不是请示,而是对太子交代了一下。
回到帐中后,杨潮告诉李本深:“李将军恕罪,太子劳顿,刚刚歇息。”
李本深脸上稍有焦躁,但随即就回话:“太子天潢贵胄,自然不像我等皮糙肉厚,一路走来想是辛苦了。末将可以等!”
杨潮点点头:“那有劳李将军等候了。”
然后喊人带李本深去休息,还招呼给李本深张罗一些酒肉。
一直让李本深等到了第二天,才让他见了太子。
李本深一进去就大礼跪拜,太子端坐帐中,任由他行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才冷冷让他起身。
李本深讷讷的站在一旁,颇有一些拘谨,哪怕这些造反出身的武将,见了皇太子,也有些紧张。后世吴三桂抓到永历皇帝的时候,在牢房中见面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哪怕最终他杀死了永历,但是没杀之前,他对皇帝这种身份还是充满敬畏的。
皇太子等了许久,才开口:“李本深,孤王问你,高杰怎么不来?莫非是藐视本王!”
李本深身子一颤,又一次跪倒在地:“殿下恕罪,舅父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特命末将前来问安。”
皇太子冷哼:“高杰不来也罢。孤王要去南畿,为何不派人来护驾?”
李本深跪在地上,头都没抬:“回殿下,殿下有杨都督护驾,杨都督武功盖世,料想不会有宵小之徒惊扰御驾,是以舅父不敢擅自前来,恐治下军汗惊扰了殿下。”
皇太子又道:“也好。高杰让你来见孤王,有何意?莫非高杰是派你来试探孤王的?”
李本深连连叩头:“不敢不敢。舅父派末将前来,只是问安。”
皇太子哼道:“既然是问安,孤王安好,你去回高杰吧。”
李本深连忙应是,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弯着腰,看着地,朝后退走。
刚到营帐门口,皇太子突然又叫住他。
李本深又一次跪倒。
“回去告诉高杰,福王监国册封他做了兴平伯,也很合吾意,让他好做。要勤练兵马,约束士卒,不可劫掠百姓。既然已经封伯,就是勋贵,以后做事,切不可失了身份!只要为国立功,日后公侯也不是不能封!”
李本深连忙叩头谢恩,脸上已经有了些激动,皇太子的话是说默认了福王的封赏,也就是说皇太子上台也不会动高杰,这让他放心不少。
杨潮向太子告退,送李本深出去。
“李将军,此番是来看太子真假的吧?”
李本深心思还在恍惚中,突然停杨潮道,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又忙摇头。
杨潮笑道:“李将军不须讳言。”
李本深这才尴尬了笑了笑,算是承认了。
杨潮又问:“李将军觉得太子是真是假?”
李本深一脸肃穆:“太子威严,确属天家仪容!”
杨潮没想到李本深竟然从皇太子的气势就能判断出来,但是杨潮却觉不出朱慈烺有什么威严,大概是心态的问题,李本深下意识已经认定太子是真,所以太子就产生了某种光环。
但是太子确实是真的,杨潮得让李本深确信,所以他才追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