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有甘肃的兵,此时城中军队混乱,全国各地的都有,甘肃的、四川的、贵州的,都是因为天下大乱败退到江南来的,这种复杂的状态,让杨潮想整顿都无从整顿,反不如在海州时候来的痛快,组织民壮都比这五花八门的军队有用。
全国各地的乱兵,甚至语言都不通,这些士兵都在城中,史可法安排民宅给他们居住,天天都有主人跟士兵之间的冲突,被偷了钱了,被抢了东西,被揍了之类,甚至还有被淫了妻女的。
这些杨潮都只能忍了,可这种直接造反的,那就肯定不能忍了,必须出重手弹压,千万不敢有丝毫大意,否则其他军队效仿不说,恐怕史可法的权威将荡然无存,主帅没有权威,还如何指挥十万军队。
史可法却摇了摇头,十分颓丧的叹道:“若攻杀,恐引起内变!”
此时这些人还在城中,甚至没有急着出城。
但是杨潮态度坚决,立刻叫过许多男:“集合全军,披甲冲锋,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全歼反贼!不得有丝毫拖延!”
许多男领命而去。
杨潮必须要弹压,而且要快,如果不能弹压自然城内军心彻底荡尽,史可法再也指挥不了军队,如果慢了,怕是会让其他军队人心惶惶,以为城内大乱了呢。
史可法竟然也不阻拦杨潮,只是长长的叹气。
“史大人,请立刻出示安民告示。并晓谕各军,李栖凤、高岐凤作乱,已被诛杀,要各军严防信地,不得有误!”
不但要快速平叛,还要立刻告诉其他军队情况,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至于大乱,而且借机震慑一些这些人。
史可法只是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军法不服管束已经麻木,对杨潮不顾他的态度默认了,让书办们去书写告示去了。
其实到了这时候,杨潮依然坚持通过史可法办事。已经比其他军阀强了太多了。
当然杨潮有自己的考虑,因为史可法是督师,有他这杆大旗才能名正言顺的勒令全军,杨潮才没有越俎代庖,尽力维护史可法的权威。让城中军队有一个名义上的唯一统领。
如果杨潮越权了,就给了其他军队一个坏例子,纷纷效仿之下,也不用打仗了。
所以杨潮还要做一个表率,哪怕事实上已经放弃了让史可法指挥,但是依然需要通过他来下达命令。
“杨潮,你的援军何时能到啊?”
史可法问道。
杨潮摇头:“多则十日,少则四五日!”
史可法又道:“可否发急报,让其即可来援?”
杨潮摇头:“来不及了,军令最忌朝令夕改。”
扬州到太平府水路千里。此时江淮以乱,快马不通,走水路过去,十天都未必能到。
而且就算到了,杨潮也不想下这个命令,已经跟王璞约定,十日后即可向扬州开发,如果突然更改命令,反而多了变数,反正只需要坚持最多十天而已。到时候自己的十万大军一到,就不用怕清军了。
但是坚守十天,史可法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这几天天天都有坏消息。让他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心血已经快要熬干了。
甚至发出的安民告示也充满了消极情绪,告诉百姓:守城他一力担当,不会连累百姓!
半个时辰之后,许多男回来复命。而且是请罪。
“请大人责罚,末将无能,未能全歼叛敌!”
杨潮不由皱眉,许多男所带士兵,都是百战精兵,还有自己的亲兵一起出动,一千多人的精锐对付四千对叛军,精锐没能全歼?
“细细说来!”
杨潮命令道。
许多男这才详细说完。
原来李栖凤带兵离开总督府后,并没有急着出城,反而沿街劫掠而去,并且勾结上了川军胡尚友、韩尚良部,总共上万人一起出城投降。
许多男刚刚击溃李栖凤部,却发现背后出现了川军,又是一番乱战,血染街头,没能全歼对方,让至少五千多人夺门而出!
“我军战损如何?”
听完战况,杨潮也知道许多男没能完成任务是突发事故,情有可原。
许多男回道:“战死十余人,伤三十。”
杨潮点点头:“可有俘获?”
许多男道:“斩杀李栖凤,擒拿太监高岐凤,川将胡尚友二人,及甘兵、川兵千余。”
杨潮点头道:“好!命人将首级装车,推上城墙顺城巡游。”
接着杨潮又对史可法道:“史大人,请邀各军众将前来,监斩叛军!”
史可法脑子充血,思维完全跟不上,疑惑道:“斩谁?可是高岐凤等辈?”
杨潮语气森寒:“斩高岐凤、胡尚友,及叛军千人!”
史可法顿时睁大了眼睛:“斩千人!”
他没想到杨潮竟然如此狠辣,将俘虏的上千人都要斩杀。
他顿时犹豫:“杀孽太重,恐有伤天和。”
杨潮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大喝一声:“史大人!大敌当前,怎可如此妇人之仁。若是不杀叛军,震慑他人,如何守城?请大人速速决断!”
史可法依然犹豫:“可否先行收押?”
杨潮道:“必须立斩!”
史可法这才叹道:“那就如此吧。”
说完挥了挥手让手下去城墙上传令,喧谕各级总兵前来观刑。
呼啦啦一下子就来了近百号人,这全都是总兵!
此时城中军制十分混乱,有的只有一两百人的,也是总兵官。
原因是北京失陷之后,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