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回到家中,立刻就让家奴去请了一个剃头匠来。
钱谦益的小妾寇白门冷眼看着钱谦益让人给他剃头的丑态,极为不齿。
她不由想到昨日之事,朝臣商议战和之事,钱谦益回来告诉寇白门,城是守不住的,寇白门做了一个明代烈女该做的事情,表示如果钱谦益殉国,她一定会跟随,奈何钱谦益舍不得死。
寇白门说自刎,钱谦益说太疼,寇白门说自缢,钱谦益说太丑,最后寇白门说投水,钱谦益想了想说:太凉!
今日回家,态度潇洒,大叹头甚痒,找人来剃发!
剃完发,就匆匆出去了。
钱谦益此时哪里管得着一个小妾的心思,他剃发完之后,立刻就又来到朝堂,只见朝上一面侧目,因为他们看到钱谦益油光锃亮的头顶,以及后面那筷子般细的发辫。
“牧斋公,你?”
王铎不由有些震惊,没想到东林魁首钱谦益竟然第一个剃发了。
钱谦益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他是第一个剃发的,这首降之功就跑不了了。
王铎叹了一口气:“剃吧,剃吧!”
他说完,一个个都哀叹着走出了朝堂,各自回家找人剃发去了。
尚未到午时,就让鸿胪寺卿高梦玘再一次去‘沙尔虎达’军营,带去了锦缎财帛,表示归顺之意,请‘沙尔虎达’大军入城。
看着高梦玘剃发的样子,杨潮很满意,立刻就同意进城,并且表示会约束士卒,绝不伤一百姓,绝不掳一女子。
然后就将高梦玘留在身边,让高梦玘派了一个人回去回复朝堂,要求文武百官都必须郊迎,也不用出十里了,就都在南门聚宝门外等候即可。
高梦玘安排停当之后。再次回到‘沙尔虎达’大帐之中,这次他看到了沙尔虎达本人,但是直接震惊住了。
“杨,杨。杨——”
他连说三个杨字,都没有喊出杨潮的名字来,当即傻愣在帐中,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大人,小辫子好好漂亮啊!”
杨潮走到高梦玘身边。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
“高大人,帮本爵做一件事如何?”
“杨爵爷,下官罪该万死!”
这时候高梦玘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都上了杨潮的当,但是杨潮为何要这样做,他就不知道了,但觉得不会是好意。
杨潮扶起他:“诶,高大人既然向我大清投诚,何罪之有!”
高梦玘这时候有些迷糊了,但是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希望:“莫非杨伯爷您也投顺了?”
啪一声。一个大嘴巴子将高梦玘扇倒在地上。
“投顺?你们不要脸,老子还要啊!”
说完一把将高梦玘拉起来:“姓高,现在把你的人都喊进来!”
高梦玘带来了不少人,十多个,大都是宫中的太监、锦衣卫之流,都留在营帐外。
这些人已经不能放回去了,谁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高梦玘一脸惊慌,但是不敢不从:“来人啊,大人请你们进来领赏!”
他在营帐中大声喊着,帐外的太监和锦衣卫一听。还有这好事,立刻屁颠屁颠的滚了进来,结果刚一进来,十几把刀子就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
杨潮的声音响起,这时候几个人立刻愣了。
“杨伯爷?您回来了!”
一个见过杨潮的太监惊叫,其他人顿时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满清梅勒章京沙尔虎达,而是大明忠义伯杨潮。
“没错,本爵回来了。都老实待在营中。等本爵处理完城中之事,自会放你们走。要是敢闹事,杀无赦!”
“不敢不敢,伯爷吩咐,小人照做就是。”
这些锦衣卫和太监都是精明之人。
“来人,准备仪仗,沙尔虎达梅勒章京要出发了!”
接着杨潮大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大军出发,为首是一队仪仗,手持亲王卧爪一对,亲王旗四杆,亲王执大刀两口,亲王枪两杆,亲王大纛一杆。
这些除了绣团红罗伞之外,几乎就是多铎的仪仗了,当然数目上少了不少,比如卧爪本是两对,亲王旗是十杆,不过最重要的绣团红罗伞和亲王旗杨潮大半拿去给皇帝献俘了,剩下这些只是一小半而已。
不过足以唬人了,至于大明朝臣会不会认出这些是亲王的仪仗,从而生疑,杨潮一点都不担心,这群狗东西哪里会知道满清顺治刚刚颁布的礼仪制度呢,他们争权夺利搜刮钱财的时间还不够呢,哪里会有心思却了解满清的仪仗制度。
不过这也是简化的仪仗,毕竟多铎是去扬州打仗的,这些仪仗是打算战后展示威仪的,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有带全套的来,比如螺号、旗牌等就没有。
仪仗队之后,是一批护卫,人数两百之数,穿着则是多铎身边的巴雅喇护兵,杨潮攻进总督府多铎的护兵至少被他杀了一半,不过就剩下这么点了。
护卫后面,则是一批骑兵,人数也是百人,没办法杨潮身边会骑马的亲兵就这么点了,其他都跟着赵康去打泗州去了。
骑兵身后,才是一队队整齐的长枪兵,人数最多,足足四千多人,加上其他士兵,刚好是五千之数,正是杨潮从扬州带回来的军队。
杨潮骑在马上,前面是遮挡了视线的大旗等物迎风招展,后面一队队士兵步履森严,沉默着向南京城进发。
杨潮四周都是骑兵,旁边还有一个文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