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机会请示洪承畴,他就自作主张,允诺孙可望王爵,封藩云贵湘三省。
这样高的价码,让此时的孙可望似乎没有理由反对。
吴逢圣却有些顾虑道:“若降清。须得剃发!”
剃发易服,这正是吴逢圣这个文人顾虑的,洪承畴的使者许诺了高官厚禄,以湖广总督之职拉拢。唯一的要求就是剃发易服,要留辫子,还要穿上满清的官服,虽然剃发令已经不在强行向普通百姓推广,可是文官是必须剃发的。
孙可望道:“今为李定国辱孤至此。孤不惜此数茎头毛,行当投清师以报不世之仇耳。”
显然孙可望这个流寇,对于剪头发可没有文人那么多顾虑。
他接着又道:“一路人心俱变,惟有投清朝可免。”
“这是谁说的?”
一个声音急促响起,接着一个人就硬闯了进来,来人极为狼狈,浑身泥水,披头散发。
孙可望的守卫一直拉着这个人,却还是被他硬闯了进来。
孙可望不由大吃一惊,挥手喝退卫兵。惊讶道:“许先生怎的如此狼狈?”
来人姓许,名叫许四男,是许多男的四弟,今年只有十八岁,尚未娶妻。
许四男抱拳道:“王爷有礼,在下一路追随,不想四处溃兵劫掠。杀出重围才得到此。是以狼狈了一些,王爷见谅。”
孙可望叹道:“哎,都怪本王,乱战中却是顾不得先生了。”
许四男正是杨潮派到孙可望身边的使者。一直负责跟孙可望联络,他的使命是阻止孙可望跟李定国内讧,而现在的使命则是阻止孙可望投敌。
孙可望兵败之后,许四男一直往东走。在长沙碰到了攻占这里的吕末,这才知道了孙可望已经北上武昌了,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新使命,顾不得狼狈,立刻感到武昌府。
许四男道:“在下区区微末死不足惜,不敢苛责王爷。但若王爷要投鞑子。请恕在下斗胆,不得不挡一挡王爷的前程了。”
孙可望脸色微红,投降满清这种事,确实有些难看。
连忙解释道:“不知许先生从何处听来这种谣言,这完全是中伤本王!”
许四男点点头,但是没有说破,武昌府城中布满了杨潮的探子,他一来就联系上了,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撕破脸,反而装作一副欣慰道:“看来在下确实是听到了谣传了。请王爷恕罪!”
说完他躬身下拜道。
孙可望使了个颜色,吴逢圣立刻将许四男扶起来。
许四男这才说道:“在下一直以为冀王乃大丈夫,我家大都督也时常说,这天下英雄,无非冀王与大都督二人也。李定国、刘文秀不过跳梁小丑,多尔衮、洪承畴之流,更是蛮夷而已。在下愚见,冀王当不至于有英雄不做,去做蛮夷!”
许四男几句话,确实勾起了孙可望复杂的心情,刚才确实是决定投靠满清的,只不过是一时觉得无路可走,加上恨死了李定国,恨不能立刻杀了他这个义弟。
但是此时许四男一说,孙可望骄傲的心也重新复苏,没错,他就是个英雄,起码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却不想刚刚竟决定要去投靠蛮夷,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耻辱。
看到孙可望的表情,许四男就知道自己的游说戳到他心里去了。
这时候才提出来:“我家大都督想来敬重冀王,愿与冀王会盟,共举大业,不知冀王意下如何?”
孙可望突然一愣,他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杨潮竟然还愿意拉拢他,他现在无权无势,地不到百里,兵不到两万,而杨潮拥兵百万,连满清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怎么可能看得起现在的孙可望?
所以孙可望刚才宁愿降清,就是感觉自己投靠满清,对满清来说更有价值,起码他可以给满清一个合理的攻入云贵湘的机会,可对杨潮而言,杨潮已经打进了湖南和广西,有他孙可望,没他孙可望,杨潮根本不在乎。
另一个顾虑是,杨潮只是一个军阀,而满清跟明廷一样,是一个朝廷,杨潮能给孙可望什么。投了杨潮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做一个马前卒,而投靠了满清,可就是王爵在身,封地三省的藩王。
“本王有些倦了。还请许先生跟吴知府详谈吧。”
孙可望也没有一口回绝。因为投靠杨潮,也不失为是一条路,毕竟投降满清总感觉有些别扭,加上他也不是很看好满清的前途,当然如果有他孙可望。满清肯定能打进云贵湘,又一次占据优势,如果没有他孙可望,恐怕僵持下去满清最后耗不过杨潮啊。
孙可望可是对杨潮每年的财税眼红的很,也对江南的富庶感到十分的嫉妒,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有那么强大的财力,早就打到北京去了,而杨潮却磨磨唧唧这么多年,竟然一直跟满清僵持。实在是无能。
也许按照孙可望只云贵玩的那一套高压政策,比如收百姓一半收成做粮税,杨潮肯定能收到更多粮食,但是绝对弄不到这么多钱,商业的捞钱模式,和农业的捞钱模式,在规模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只是孙可望不明白而已,他不明白的是,杨潮如果穷刮地皮根本不可能刮到两千万两,但是如果发债券借钱。却能够接到未来三五年的税收来用。
孙可望施施然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