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就是个刺头儿,是个意外。上学那会儿,他当大伙都不愿意当的得罪人的纪委,还没见哪个看不顺眼他的女生和他对骂时,骂得月经初潮。”
沈婉秋说着说着又笑得流出眼泪来了,扑在简律辰手臂上,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害羞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又小,还不太知道怎么回事儿,而且思想可没现在这么开放,整个班上都盯着呢。我那时又怕又窘,都吓哭了……还是他,红着脸脱下校服,给我拦腰一系,拉着我就往校医务室去,我半路哭着说我流血了要死了,他就把我背了往医务室跑……”
沈婉秋擦了擦眼泪,脸颊边止不住的笑意,“和你说起来,我们正式在一起,也不是乖乖巧巧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也担心我们根本不合适来着,十八岁的时候我和他说,我们分手吧,我要回村里给人家做媳妇去,不和他处了。他平时脾气很收敛的一人,当时就把我摁墙上了,很蛮地说,沈婉秋,你说不处就不处?我当时就陷进去了。
“后来……其实吧,和他那段时间太不像他要的也不像我要的了,可……谁也没觉得不好。后来磕磕碜碜到一起了,我性子也被他慢慢收了。”
简律辰望了沈婉秋一眼,心里被她说的忍不住引了过去。
……沈婉秋没和他讲过,他父亲也没和他讲过,两个人当年相恋的时候,是那么出乎意料的一些小故事。
确实不像他父亲,也确实不像他母亲。
可看着沈婉秋那种弥漫而出的笑意,他突然有点点明白过来。
“所以当你和我讲你和鱼小满的事情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婉秋收了笑,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然后又似乎出神。“有些人遇见了,你就避免不了会爱上,是意外也好,是刺头儿也罢。我儿子和我讲他和他心爱的姑娘,就像是你爸讲我的样子。所以我其实相信,你们十八岁的时候,一定见过比我们更好的天空。”
“妈……”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会哭了。”沈婉秋淡淡地笑了笑,笑里有几分哀愁,“我看到我儿子陷进去了。可是那个姑娘带走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煎熬过,还是爱她;而且因为他对她那么深的喜欢,我心里的恨,最后必然也会放弃。”
“妈——”
简律辰倏牢牢反握住了沈婉秋的手心。
“我觉得我对不起他。”
沈婉秋泛着泪光静静地注视简律辰,聚集后无声地从眼角流下。“……但我对得起你。”
简律辰把沈婉秋揽进怀里,那颗孤凉的心脏被沈婉秋的话给融化,他也想给她他父亲能给她的同等的安心。
……
“妈,谢谢你。”
良久,简律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一如他父亲从前那般对她。
沈婉秋闭了闭眼,终于哽咽出声。
她真的不能不成全简律辰。那是她的儿子,是他的印记,是他给她留在世界上,最好的的礼物了。
……
可是沈婉秋仍旧痛心。
“谢谢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沈婉秋松开他站起来。“我成全了你们,但是鱼小满自己背离了你。”
因为鱼小满没有给她一个很好的反应,也没有给简律辰他所期待的回答。
简律辰蓦地心脏一阵刺痛。
“律辰,鱼小满如果真的足够爱你,当时能为了你答应我,现在就该能为了你毁约。”
沈婉秋一阵淡淡的失望,“凭她的机灵聪明,知道三番四次的交集我很难讨厌她,她能找到方法降服我。”
可她没有。
“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爱你吗?”
沈婉秋问,心里满是对自己儿子的心疼,“她跟着别的男人走的时候,我当然会拦住你。我不愿意我的儿子被人糟蹋成这样……律辰,她在糟蹋你。”
简律辰只觉得心底很疼很空,面目全非的一块又被沈婉秋挖出来了。
是啊……鱼小满在糟蹋他,简律辰朝后靠,不答话。他突然觉得想笑——
看看他的人生啊,被鱼小满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简律辰当时越是撕心裂肺,沈婉秋更是心疼不已——简律辰吼得一点保留也没有,一点尊严也没有……可即使这样,鱼小满还是当着他的面,和一个男人离开了。
她逼的?她最多只能逼得鱼小满离开,还不能逼到她牵上另一个人的手。
鱼小满根本就不能同等简律辰的爱。
沈婉秋眼里满是痛色。
她一直在和简律辰说话,可简律辰在她提到鱼小满的时候,一直都是沉默。
简律辰一直不说话,她就越是能感觉到简律辰的难受,还有犹疑。鱼小满都那么伤害他了,为什么还有犹疑,还要沉默?!
“简律辰!”
沈婉秋忍不住加重了口气,她十分痛心又无奈地质问着简律辰:
“她爱你,我也就算了。但是一直以来,她离开了你多少次?你难道看不清楚,那不够……不够爱,鱼小满她根本就是在糟蹋你!……从头到尾那么多的姑娘,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和别人试试?”
沈婉秋问完,病房沉寂了很久。
简浔在一边站着一直没说话,因为他连他都开始觉得,沈婉秋说的对了。他看过那么多次两人的分分合合和挽留争吵……
鱼小满真的就是在糟蹋他。
……可是那天的小叔的回答让他更加沉默。
他又开始觉得,爱情的降临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