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水郁台、流风一见识过了各自的真实力量后,心下更是佩服十分,竟双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台下人倒是莫名其妙,随即又毛骨悚然起来。
这次是流风一先出的招,但见那银色枪辉,银色铠甲,在一声大喝声中浑作一体,朝那高空飞腾而去,倏忽间消失不见了。只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漫天落起了梨花,簌簌而下。
水郁台从未见过这等功法,青锋剑紧攥在手,定睛看着落向自己的那瓣瓣梨花,一时竟不知该怎般应对。思绪过后,青锋剑气已护住全身,伺机而动。
台下的水凝眸见这漫天梨花,心中忐忑一时到了高点,竟朝着台上的水郁台大喊道:
“爹爹,小心!”
话音将落,水郁台还未等反应,梨花已飘落身旁,悄然化作十几把揽月枪,自周遭朝水郁台刺来。水郁台未料到会这般,只好纵身一跃,想要躲过这一招。可是下一刻,那带着寒风的揽月枪已从自己头顶刺下。
“坏了!”水郁台已来不及向头顶看去,那枪风的威压早已将周身罩住。躲闪也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水郁台单手掐诀,大喝一声“菡萏眉开”,青锋剑便如青莲花开,化作一伞剑雨向头顶而去。人皆知雨乃是自天上落往人间的,可是被逼无奈下,剑雨竟是朝那天上下去的。
水郁台本想着借此招化去那头顶刺来的揽月枪,就算化不去,流风一也会闪开,否则必是两败俱伤。
水凝眸看着眼前的一幕,就算再作巾帼之色,也险些瘫软在地。可是爹爹现在正处在危险当中,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如果爹爹也不在了,她便没了最后一个亲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赤虹剑早已握在手中,一纵身便欲上台去。
万里功名用余光看到了纵身飞起的水凝眸,随即一脸惊讶。心想,这丫头也太过冒失了。擂台之上本就生死随命,他人又怎能再插一杠。刚想过去阻止时,但见水凝眸刚刚触碰到阔地外弧时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万里功名未想到一个又一个的反常现象就这样展现在眼前,而自己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身体便不由地想要穿过人群,去搀起那倒地的水凝眸。
“功名哥哥!”常沉溪不知何时竟已拉住了万里功名的胳臂,满脸的期求,不要她的功名哥哥去搀扶另一个女子,而且是自己恨的女子。
“你…”万里功名仅说出了一个字,常沉溪便已流起泪来。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啊…爹爹…”水凝眸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同样也刺穿了万里功名的心扉。万里功名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擂台上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声响,水郁台站在擂台之上,揽月枪自他的头顶直直地刺下,他就像一个受难者般,被那揽月枪钉在了擂台之上。而流风一则站在身旁,朝死去的水郁台施了个礼,便转身离去,而此时揽月枪早已在他的手上,上面没有残留半点水郁台的血。
“我要杀了你!”万里功名本想着水凝眸拔剑奔上台去,会发出这样的呐喊。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如同一头愤怒的小兽,奔向了转身离去的流风一。而这次,她并没有再被外弧上那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去,而是人随剑动,径直朝那流风一刺去。
“住手…你杀不了他的。醒醒吧!”万里功名一声怒喝,竟止住了水凝眸的脚步。他不想这女子白白地送了性命。话音落处,他已经登上台去。
流风一是这次洪武大会的胜者了。以后大家就不再称呼他流府主,而是称呼流城主了。这时,早已有人前去道贺。
“恭喜流城主拔得头筹!”
“恭喜流城主,没想到您这么轻易就斩杀了水郁台,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是啊!流城主威武!”
没有人关心弱者,尤其是在这个弃文尚武的时代,同情心这东西便弥足珍贵了些,可是人们宁愿把这东西带进坟墓,也不舍得拿出来。
洪武大会就此落幕,令众人惊讶的是,流风一早已湮没在人群当中,不见了踪影,而没有飞身去那漫雪楼上取城主的玺印。
人群陆续散去。
“啊…”漫雪楼下的阔地上,水凝眸抱着她的爹爹水郁台仰天长啸,水郁台的血染了水凝眸湖蓝色的长裙。水凝眸的脸上没有泪水,两眼直直地瞪着漫天的蓝,空洞寂寞的蓝。她在这一刻,竟不知道该想什么,该难过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一天的蓝,孤独无依,灵魂都迷失了方向。万里功名、常沉溪在旁说的话,她也完全没有听进去。最终一咬牙,竟将满身是血的父亲抱了起来,慢慢走下台去。万里功名则将水郁台的青锋剑拾了起来,与常沉溪一起跟在她的后面。
“洪武大会”渐渐模糊在视线里。模糊的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黑压压的云把那原本就很寂寞的蓝遮了去,随后便下起雨来。春季多雨,对于农家来说是好事,可对万里功名、常沉溪、水凝眸来说,则是雪上加霜。水凝眸倔强的不让万里功名帮忙,可是当她晕倒在雨日的路上后,万里功名还是想了办法,顺利地回到了往生谷。
“不归,不归…”杜鹃不住地啼叫。万里功名听着这声音,心下竟难过起来。水郁台走了,常沉溪父母也皆不在了,自己呢,也是回不去的,至于有没有父母,还不得而知。这样的三个人,相聚在一起,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