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知道自己若在屋子里停留太久,非常容易引人怀疑,因此立刻答应了下来。等到她出屋子离开,又去茶房晃了一圈,最终将衣服给一个倒霉的小伙计套上,她就轻手轻脚翻墙进了隔壁一家成衣店。重新换衣服溜了出去之后,她和接应的严妈妈会合,立刻赶往了堂子胡同。
果然,和颇有几个眼线监视的那家客栈不同,何心隐之前的临时居所并无闲杂人等,而且因为左邻右舍都是人口简单的朝官,主仆二人拿钥匙开门进去时,竟连个管闲事的人也没有。
反而是在书房中翻找那东西,小北颇费了些功夫。好在她知道吕光午当初奉何心隐之命去干了点什么,一本一本细细翻找内容,最终把那犄角旮旯里看似很不起眼的两本笔记给找了出来。等到她和严妈妈锁好门出了这宅子,又兜了一个大圈子,重新在许家换回女装,这才坐车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经历这么一场折腾的她却一点精疲力竭的样子都没有,进了书房把书丢给汪孚林,三下五除二把经过一说,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幸好现如今监视咱们家和许家的眼线都撤了,我这才能这么顺利。可你之前才送过密信给张宏,张宏又显见惊动了冯保。何叔叔如今被这个自称是张诚的要挟,一个不好就可能卷进去,咱们能帮他解围脱身吗?”
“很难,而且何先生已经高调露面,再藏便是藏不住的。而且,找何先生的人竟然是张诚,这让事情的复杂程度和变数大了许多,最重要的是,究竟是否张诚做下此事,这还是说不好的事。何先生现在不可能轻易离开京城!”
小北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欲言又止地说道:“如果可能,保全一下高大人可好?毕竟,父亲之前的追赠和葬祭,还是他在任的时候定下来的。”
否则胡宗宪自尽狱中那么多年,却还是身背污名!
“我也想啊,可如今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汪孚林有些苦恼地揪了揪头发,深深叹了一口气,“首辅大人这才走几天,竟然已经群魔乱舞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就在这时候,他只听书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公子,新昌吕公子来了!”
闻听此言,汪孚林不禁和小北交换了一个眼色。在这个节骨眼上,吕光午竟然来了?是纯粹的巧合,还是闻听消息之后风尘仆仆赶到了京城?
可有了艺高人胆大的吕光午,何心隐只要出京,路上就不用担心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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