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官就冒犯了。”程乃轩素来心宽,直起腰后,一看冯保嘴里这么说,却在自己的主位上坐了,他也没大计较,东张西望,挑了张客位的椅子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一副洗耳恭听训示的样子。
冯保也只是听徐爵屡次提过汪孚林和程乃轩同乡同年,至交之外,还有一层拐弯抹角的姻亲关系,到京师后还做了邻居,他就一直记着这么一个人。六科廊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一样都是天子近臣,在大朝上的站班非常特殊,所以他和程乃轩照过几面,但那种人多时的一瞥,和此时的单独见面截然不同。
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官员,其中不少都是年轻气盛自视甚高的,所以对程乃轩的镇定也并不意外。落座之后,他就似笑非笑问道:“六科廊重地,你就不问我缘何私自踏入?”
程乃轩在发现来人是冯保时,他就觉得今夜这相见不寻常。此时,见冯保竟然问自己这个,他就挠了挠头道:“大概是下官觉得公公掌司礼监,此行而来必有要事,所以完全忘了此节。公公既然这么说,那看来是下官疏忽了,敢问公公为何而来,可要下官去通知一同值夜的那位兵科给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