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缓了脚步,将一边放着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又拿了一个火炉出来,放在椅子边上了,在炉子上放了一壶水。夹扑扔弟。
又去端了一盆热水,兑了凉水,温度合适了,才端出来,小心的解开他的发带,童明生的发丝偏硬,头发浓密,她轻轻的梳了梳,再看他依旧睡着,还有浅浅的鼾声,动作越发的轻缓起来。
等她开始用干布巾将他的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慢悠悠的睁开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恍惚,样子呆呆的,胡三朵居高临下,看了个正着,他一直比她睡的晚,起的早,很少见到他这样轻松的时候呢。
“我睡着了么?”他声音里待着几分慵懒,胡三朵身子往前倾,突然弯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这样的午后应该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吧,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睡在这我可搬不动你,肩膀难不难受?要不要给你捏一捏?”
“要。”
“头发就不束起来了。”胡三朵绕到他身前来,捧住他的脸,“这样也好看。”
被心仪的女人用爱慕的眼神看着,童明生脸有些热,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胡三朵跨坐在他身上,揉捏着他的肩头。
他喉头滚动,声音极低,眼神似乎喷出火来,暧昧又迷人,“去房间去按。”
胡三朵“嗯”了一声,就察觉到了身下那人的变化,他搂着她的腰起身,这时突然院子门外“叩叩叩”的响起来了。
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了,“我去开门,你……”胡三朵的视线在他身上滑下,落在小腹下如支撑起帐篷的某处,“安慰一下他。”
童明生低咒一声,胡三朵已经从他身上滑下来了,一边应者,一边去开门。趁着这功夫,一个白影才敢跳下来,将拿来的麻沸散交给童明生,他早来了,只是不敢露面而已。
门“吱呀”一声拉开了,“呀,是你,马瓒,你回来了?”
马瓒看到胡三朵也是一愣,面上露出笑容来:“胡三朵,你醒了?”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要说进去说去,别挡在门口!”一道不耐烦的女声传来,胡三朵这才发现马瓒身后还跟着人!
“曼丽?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胡三朵有些吃惊,这位草原之花怎么跑来了。
曼丽依旧是一身艳丽的玫红长裙,外罩了一件同色只镶着黑边的褙子,戴了个兔毛帽子,一圈的小辫子垂下来,上面系了铃铛,走动间“叮叮当当”的响。
“我听说你快要死了,来看看童明生的惨状,看看能不能将他带走,想不到你居然活蹦乱跳的。”曼丽没好气的说着,推了推她:“不让人进去了还?”
胡三朵赶紧侧着身,她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就进了院子了。
“她一定要我带她来的,我也没办法。”马瓒赶紧撇清关系。
胡三朵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马瓒才进来了,她落后一步,关上了院子门,本想叫李瑞,刚才还在菜棚子里晃动的人影不见了,却见他的房门紧闭,只好叹了口气,罢了,马瓒一定是认识李瑞的,他不想见,也不能逼他。
童明生已经是正襟危坐了,看见一起来的两个人,面色不虞,胡三朵进屋来,下意识的就看向他腿间,被他抓了个正着,摸了摸鼻子,转开了视线。
“你们来做什么?”童明生淡淡的问。
马瓒道:“我来看胡三朵,她来看你。”
童明生似是赌气一般道:“现在看完了,就走吧,我们就不送了。”
马瓒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走的打算,他要找胡三朵求证,她的预防天花的药液是不是给了童明生,童明生肯定是跟童禹有关系的。当然他也不会这么傻的当着曼丽就问。
曼丽气鼓鼓的道:“我们跟瓦剌部都住在驿站,今天那个卓玛夫人刚才闹的鸡飞狗跳,说被你欺负了,他们的寿礼也被你给弄跑了,图尔打算来找你算账,他跟我哥哥说话,我听见了,你看要不要先去躲一躲,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救过我的份上,我才懒得来通风报信呢。”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就想起了纷沓的脚步声,半生不熟的汉语吼道:“开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震得树上的麻雀惊恐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