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桓帝驾崩灵帝即位。
新帝即位,自然要大赦天下。
在当朝三公的建议下,灵帝将桓帝时期囚禁的一批士人,选择罪行最轻的释放了出去。而剩下罪行比较重的,也免除了死刑,改为流放到交州偏远之地。
“阿信!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一个邋遢的士人,对着狱中的好友欢喜的叫到。
“别叫了,阿信断气已经一天多了……”另外一个狱友叹了口气,对那个邋遢士人叫到。
“别胡说!我们可是发过誓,要一起活着离开这里的!他不过是睡着了,他绝对没有死!”邋遢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唉……又一个疯了的……”旁边的士人摇了摇头,收拾好了衣物离开了牢狱之中。
当所有人都离开,邋遢士人依然没有走,他依然摇晃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不断在呼唤着:“阿信!该醒醒了,你我两兄弟今天可就要出狱了!”
“嗯……这是哪里?”当狱卒就要前来架走邋遢士人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尸体微微叫了一声。
“阿信!你果然没事!”邋遢士人立刻挣脱了士卒,跑到那位躺尸的士人面前。
“你是……”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乞丐的家伙,士人不由得疑惑的问到。
“阿信!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大哥公孙胜啊!”邋遢士人慌慌张张的叫到。
“公孙胜,你这个兄弟不会是得了失魂症了?以前听说过,有人头部遭受打击的时候,醒来就会得这种病症。
患病者不说别人,就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所幸有些人过几天就能慢慢回想起来,可有些人却是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的那些事情。”一个士卒对邋遢士人,也就是公孙胜低声说道。
“是这样吗?阿信,你真的记不起我,甚至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公孙胜焦急的询问到。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士人摇了摇头。
“你好好想想,我就是……”公孙胜刚想说点什么,士卒就拉住了他。
“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有什么出去再说!反正他已经活过来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士卒悄悄指着牢门外,已经走进来的宦官们,低声对公孙胜说道。
“嗯,此地不宜久留!兄弟,先和大哥走,我们在客店里面,大哥将你的过去详细告诉你,看看你能不能记起什么!”公孙胜点了点头,立刻拉起地上的士人走出了牢门。
“哟,这不是谢信吗?居然还没死呢?”经过宦官身边,一个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王公公,阁下对我兄弟的恩赐,他日定当百倍偿还!”公孙胜懒得说什么,丢下一句话,就带着谢信离开了牢中。
“恩赐,他对我怎么了?”迷迷糊糊之中,谢信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只是下一刻,强烈的疲惫感袭来,他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五个小时候,洛阳宜宾楼。
“兄弟!兄弟!!”阵阵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摇晃,使得谢信再一次在昏迷中醒了过来。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看着谢信醒了过来,公孙胜松了口气。
“这是哪里……”谢信左右看了看,只见自己身处一间还算干净,但朴素简洁的房间之中。
“这里是洛阳的宜宾楼,店面是小了点。只是你我兄弟刚刚离开牢狱,身上没有多少银子,只能姑且在这里呆上几天。”公孙胜笑着回答到。
此刻的他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儒袍,带上了一顶儒冠之后,公孙胜那年轻与帅气,被完全凸显了出来。
“多谢兄台的帮助,小弟不胜感激!”虽然不知道对面的那个家伙,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但谢信还是拱手道了谢。
“你是我的结义弟弟,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哦,对了,你得了失魂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到最后,公孙胜也不免有点黯然。
“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吗?”谢信羞涩的问了问。
“那当然,就算弟弟你不说,为兄也要告诉你的!”公孙胜叹了口气,缓缓讲了起来。
原来谢信和公孙胜都是太学院的学生,两人一开始关系并不好,但是在党锢期间也都双双进入了牢狱之中。
两人一个出身寒门,一个出身世家,本来两人是扯不到一起去的。
只是狱卒在宦官们的授意下,时不时对他们进行毒打,对于外地的世家子弟更是毫不留情。
公孙胜虽说是辽东公孙家的子弟,但毕竟天高皇帝远,公孙家在洛阳没什么影响力。
狱卒们一来并不认为公孙家会找他们麻烦,二来出于小市民对大家族的仇视,自然打他毫不留情。
就在一次差点打死公孙胜的时候,谢信却是挺身而出,维护起了这个同窗。
作为代价,他那天被狱卒活活打得昏死过去。
不过也因此,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很快就在狱中结为了异姓兄弟。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王甫这个老太监前来巡查的时候,也不知道谢信哪里惹到他了,就被他活活拉到了小黑屋里面。
一个时辰后,已经没有知觉的谢信被丢回了狱中,此刻的他已经是气若游丝。最终,公孙胜用贴身携带的家传玉佩,打通狱卒为谢信请来了医匠。
只可惜外伤是治好了,谢信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微弱了。
就在出狱的前一天,谢信彻底没有了呼吸。
“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