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韩啸走后的第三天,兽族大军倾巢而出,冰原交界一线战火四起,大雪之中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大营之内上至习尘、陆一凡,下至伤残兵勇甚至伙头军在内,全部披甲上阵无一例外。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战,没有战法、没有计策、没有阵法,双方大军全面交锋,只有简单的拼杀。一面是圣域大军,一面是兽族的黑甲军,只要铠甲不同,那挥刀便砍,要么砍死敌人,要么被敌人砍死,一切就这么简单。
在这种数万人的厮杀混战之中,魂力强者再如何蛮横也没有什么机会施展魂法,因为每个人的周围都聚集着上百个敌人,还不待调动魂力施展魂法,几百把钢刀便已经从各个角度砍了过来,在杀红了眼的沙场上,再强壮的人瞬间也能被剁成肉泥。更何况魂力终有耗尽的时候,而这种大规模的厮杀往往动辄数天数夜,即便身怀魂力也要积极保留,又岂敢随意浪费。
刀口卷刃便当成棍子去打,刀身折断便当成匕首去战。最不济便用双拳双脚去硬抗,运气好的还能有机会捡起死人的兵刃,但更多的人则是有命弯腰去捡,但却是没命再站起来继续杀!
这场厮杀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从最开始的全面混战到之后的分批而战,再到如今的各自为战。大营剩下的两万多人马如今死的已经只剩下数千,而兽族大军也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的十万大军如今也只剩下了不足三万人。这还要归功于韩啸临走时设下的关键据点,所谓大蛇要打七寸,韩啸所设下的重兵攻击的地方正是兽族大军的七寸之处,用尽可能少的兵力去瓦解黑甲军,令其首尾互不相接,兵力优势也自然难以发挥到极致,这才给了圣域大军有机可乘。
如今双方大军都已经疲惫不堪,士气也均是低落到了极点。因此战事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反而又渐渐回落到了一种僵持的状态,只不过如今的僵持并非是各自偃旗息鼓回营修整,而是在冰原前线枕戈待旦,不分日夜地随时盯着敌人,随时准备着发起一场厮杀。
陆一凡带着柳三刀、纪原、谢云、殷喜、刘猛和十几个军士一路杀回了大营,如今陆一凡身为前锋将军,在营中的地位仅次于习尘,原本在他的周围应该最少有数百军士保护的,如今都已经彻底打散,身边也唯独只剩下了这二十几个人。
而陆一凡在如此关键时刻杀回大营其实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今日清晨已经接到了快马传报,说褚凌天大军已抵达距离大营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随时都能给大营致命一击,一旦大营沦陷,那所有军士都将无家可归,无粮草供给,最后就如同草原上的兔子一般被人当成活靶子慢慢斩杀殆尽。
这绝对是陆一凡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因此他将冰原阵地交给了习尘,而自己带人杀回大营,准备应对褚凌天,要知道当初韩啸走的时候,陆一凡可是一口答应要亲自抵挡褚凌天的十万大军,如今又岂能食言?
其实陆一凡此刻手中已经无兵可用,不算他带回来的这二十几个人,营中如今所剩下的也只有不到一百个看守粮草的军士而已。而这加在一起也才一百来人的兵力,和二十里外的十万大军比起来,看起来简直有些可笑。
“一凡,你的伤势怎么样?”营门处,浑身鲜血一身狼藉的柳三刀第一个翻身下马,落地后抬脚便朝着陆一凡跑去,亲自将陆一凡给从马上搀扶下来,如今的陆一凡头发凌乱不堪,满脸的血污,身上的铠甲也早已被人砍的到处是破洞,看他的样子简直比乞丐还要不如。而在陆一凡的左肩头,一个肉眼可见的血洞赫然还在向外汩汩地冒着鲜血,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非但是陆一凡,就连纪原、谢云、殷喜几人也同样好不到哪去,每个人都一身是伤,满身血迹,活脱脱的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群恶鬼。
“公子!”等候在营门处的阿长一见到受伤的陆一凡,当即便是面色一变,继而赶忙迎了上去,“你受伤了?”
“无碍!只是皮外伤!”陆一凡先是轻笑着冲着阿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继而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狼狈不堪的纪原等人,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一下,晌午一起到中军大帐集合!”纪原替陆一凡安排道,之后也不忘嘱托陆一凡,“一凡,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没事,你去休息吧!”陆一凡淡笑道,“一个月都没卸甲,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股馊味!”
听到陆一凡的话,纪原等人不禁笑了起来。
“阿长,去为大家准备些吃的,大家已经连续一个月都没有吃过饱饭了!”陆一凡轻声吩咐了一句,而后便在前来迎接的两名军士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晌午时分,众人都重新洗漱了一番齐聚到中军大帐之内,如今端坐于帅案之后的人正是陆一凡。
“一凡,你打算如何应对褚凌天的十万大军?”谢云第一个开口问道,“论人数我们一百人,他们十万人,论粮草我们撑不过半月,但他们却足有三年可用的粮草,实力如此悬殊我们该怎么打?”
“十万人,一百人,其中相差多少倍?”柳三刀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半仰在椅子里将二郎腿翘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嘟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