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亲人离别的感觉在心中泛起痛楚,并且十分强烈。明明不是亲大哥,却有亲大哥一样的情怀。这也许是真正的宿主灵魂在她身体里起的作用吧?
云姬梳妆完毕,握住施晴的手道,“我此去一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如若事成,燕王会成为下一任新皇,如若事败,我会咬舌自尽。你多多保重自己。”
施晴咬牙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阻拦也是无用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去冒险。夜晚的风微凉,月色笼罩下的树木分外凄凉,此时没有什么能够比拟她的心情。
一个人默默地又回到主殿,夫君还关在天牢里,这晚上只能彻夜难眠。
如果当时不去太子府会不会就不是这种景象?只是一件事情是不能假设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什么可以避免它的。
施晴正踌躇难安,外面一个人影进来,“王妃,您的信。”
不是消息不通吗,前后都有侍卫把守,一只鸟雀也飞不进来谁来的信?守门的丫鬟出去了,施晴让岫丫掌了灯自己凑过去察看。
果然,这封信的来源就是太子府上的,并且是她的宿敌秦欣溶写过来的:怎么样,施晴,你可认输吗?只要你敢来太子府,我就答应带你去见燕王一面。
只是单单从信笺上,她也能看出秦欣溶写这封信时的狂妄与自大,她一定在偷偷笑吧?笑她命运多舛?
“姑娘……”岫丫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你去歇着吧。”施晴并没有打算好去还是不去,也不知道秦欣溶说的话是不是算数。假如一过去很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没有把握的事她不能做。
……
天顶上挂着一轮孤寂的弯月,整个皇宫显得寂寥而幽暗。虽有侍卫在巡逻,也依旧挡不住一个人的身影。
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达到高深莫测、可以达到去哪里都任意妄为,身姿比狸猫还轻巧,脚底下没有任何声响。
施桓跳到高处轻而易举问出了皇帝今夜宠幸哪个妃子,太监答了话后一剑毙命。这也许是他认为最直接的方式,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方式。混进皇宫并不一定能看到皇帝,看到皇帝并不一定就能一举成功,即使成功也不一定会放燕王出来。
施桓也不知自己在跟谁对决,或输或赢并不重要,只要他做了以往想做的事就是对的。
皇帝的寝宫更为静谧,除了把守的太监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宫殿只有一个人居住,难怪被人们称为‘孤家寡人’。
施桓穿着金缕衣跳进了屏风后,其实他晚上对施晴说的那番话错了。真正的云姬的确是燕儿的舞师与婢女,她只是纯粹教她跳舞而已,并不带家族仇恨。
而他自从做了云姬之后,就给自己多灌输了一层定义。也只有靠着这种方式,单独在皇帝面前跳《霓裳》舞,才不会引起皇帝的震怒。因为他了解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生气并非真正的生气,而是触怒了皇威。
“你说,四皇子有没有谋逆之心?”殿堂上突然响起皇帝的问询声,屏风后的施桓怔了一怔,随即才知皇帝是问殿里的太监。
“皇上恕罪,老奴不知。”太监诚惶诚恐地跪下地求饶。
“起来吧,恕你无罪。”无人能了解皇帝多疑又矛盾的心情,作为父子之情他不该杀他,作为君臣之道他却犯了大忌。
“是。”太监从地上爬起来,额上已冒出一排细汗。
皇帝等得心烦,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散着步,“何婕妤怎么还没来?”
“回皇上,何婕妤好像已经来了。”太监指着宫殿前面的床榻上,那里多了一床被褥,只是不知里面的人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没有回应。
“行了,你下去吧。”皇帝上前,殿里的门也关上了。
施桓正巧出现,身姿婀娜,在屏风后起舞。脸上依旧是云姬的妆容,一招一式比之燕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云罗袖长带轻舞,金钗步摇微晃,一头顺直的长发随舞姿飘动,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动作倏尔展转为敦煌高窟中反弹琵琶的飞天姿势,又忽而转换为月中的嫦娥翩若惊鸿。
身姿轻盈似柳随风摆,又似清丽的荷花出绿波,让人应接不暇。皇帝双眼汇聚,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殿上女子的舞蹈,只差为她喝彩。
金銮殿店里点满了蜡烛,每一根都摇曳生姿,殿中没有乐曲没有锣鼓,却也能舞出绝美的图画。
待反应出该女子舞的是被禁的《霓裳》,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随后又发现这陌生人不是何婕妤也不是后宫任何后妃,皇帝心中的警钟猛然敲响了。
施桓向皇帝靠拢,徐徐在他身边转着圈,却没有立刻靠近。皇帝也也不动声色,右手却按着腰刀,准备随时随地出击。
最后一个动作,施桓旋停在皇帝身前,随后弯腰行礼,以不变制万变。
皇帝出剑,一个回旋反扣住施桓的脖颈,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割喉,“你是谁?竟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样?”
施桓没有出手是因为发现皇帝带了武器,并且只要他出声一喊,外面的羽林军就会进来,当场将他绞杀。
“皇上饶恕,云姬只是想带给您惊喜。”施桓表现出怯弱,为了削弱皇帝的防范心。
“云姬?你也是燕王府里的人吗?谁让你进来的?”皇帝质问。
“这个并不重要,云姬只是想给皇上再表演一次《霓裳》舞。”施桓答,同时也觉得皇帝的警戒松懈了下来,趁此时,施桓逃离剑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