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隽的脸马上又再黑上一分,就看到儿子马上紧张地摇摇头,有板有眼地道:“别,以前miss叶和其他老师说过,只要爸爸往门口上一站,他们都想添件羽绒服,再过一段时间,他只要往好幼儿园里面一坐,都不用开空调,因为他太冷了。”
呵呵……
儿子这番逗逼的话,薄冰听过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墨隽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不过听到薄冰的笑声他心里也轻松不少,最起码她已经知道如何眼下的事情。
送走父子俩,薄冰走到白翊的房间。
白翊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薄冰轻轻坐在床沿边,细细打量着美得惊人的五官,如果给他披长发,再换上一身女装,他一定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惜他却是不折不扣的雄性动物。
造化弄人。
薄冰无奈地把一切归结于命运,可她却是最不相信命运的那个人,她一直在努力跟命运对抗,创造出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修长、削尖的手指,轻轻划过白翊精致的眉宇。
薄冰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小白,相信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要学会等待,她也要学会等待。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薄冰也不看是谁,就漠然地接起。
里面传来风池的声音:“报纸上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你就让白翊在家里好好休息,医院的事情我会解决。”
“谢谢你!”
薄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那三个字。
电话里马上响起风池得意洋洋的声音:“帮你这么多次,终于让我听到这个三个字,不容易啊!”胡扯一通后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白翊已经醒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紧张地钻入薄冰怀中,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面前有面镜子的话,白翊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像,美丽却没有灵魂,连目光都是空洞的。
随后薄冰听到白翊苍白的,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话,惶恐不安的话:“ice,我刚才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我梦到涵要结婚,他要跟那个女人结婚,而且就在几天后,他们……”
“小白,那不是梦。”
薄冰毫不留情地强迫他面对现实,双手把他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开,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你没有做梦,简涵将会在五一节跟黎千秋结婚,他选择了他的家族,放弃了你……”
他杀死了自己的心,也伤了小白的心。
“不,不……我一定是还在梦中,我再继续睡,等睡醒了,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翊用力挣脱薄冰的束缚,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就像茧一样把自己封锁。
薄冰没有经行把他从被子拉出来,而是靠在床头上,静静地闭上眼睛,一只手就哄儿子睡觉一样,轻轻拍着白翊的背。
白翊在她和简涵的呵护下,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是时候让他学会独自面对现实世界的残酷。
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猛一下拉开窗帘,换开密封的玻璃门。
阳光马上从外倾洒进来,初夏的气温舒服得让想到阳光下面走走,带走身上发霉的味道。
原来多雨的春天已经快过去!
阳光似是影响到白翊入梦,只见他呼一下掀开被子,气冲冲地走过来:“谁你让开窗,你不知道开窗,涵的味道就会变淡,会消……”失字还没有出口,薄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
捂着被打肿的脸,白翊惊讶地看薄冰,整人都愣住。
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无论他做的事情有多么出格,她从没打过他一下,甚至是没有大声喝斥过他,现在她居然打了他,面上全是不敢相信。
“痛吗?”
薄冰伸手抚着白翊被打肿的脸轻声问。
仰起头,目光深深地看着白翊,似是在要把他的每个表情都锁在眼眸里面,再细细判断,他的回答是否真诚。
白翊有些懵,一时间弄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只是木然地点点头:“痛,很痛,真的很痛。”不只是脸上在痛,心在也很痛。
因她打了他,她为什么打他,凭什么打他,连爸妈都没有打打他。
“痛就不是在梦。”
薄冰轻吐一口气:“小白,简涵要结婚是事实,你现在已经失去他也是事实,逃避不是办法,抱着回忆过日子也不是办法,你要学会自己面对现实,看看你都失去了什么,你才能学会保护自己想所珍重的东西。”才会长大。
白翊的面色一下煞白,却没有再钻回被窝里面,只是死死咬着唇,嘴唇被咬破,出血了也全然不顾。
薄冰知道他需要一个过程,长大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轻声道:“窗户,我已经打开,要不要关上,什么时候关上是你的事。”说完后,轻轻走出房间。
白幽灵曾经跟她说过,想要一个人、一个组织成长,就必须毁掉,或者摧毁是这个人、这个组织目前拥有的一切,知道得失才会懂得珍惜眼前,才能学会保护可能失去的东西,抢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薄冰不想指责简涵的妥协,也没有生他的气,或许他比小白更惨,起码小白可以哭、可以闹、可以任性。
他却还得武装起自己,对人强颜欢笑,但她也没有同情他,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不需要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