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叶小鱼说要带魏央去听曲儿的事情并不是妄言,魏央还在桌边坐着想事情呢,这叶小鱼就是敲了门进来,见魏央在那托着腮不知道想些什么,便是上前坐下说了句:“走吧,有什么烦心事以后再想,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魏央刚想出言反驳叶小鱼一句有酒你也醉不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她已经是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可待在屋中也是无趣,索性就随着叶小鱼出去了。
二人出府之前先去问过了巫灵,巫灵瞧了瞧魏央,却只是捂着嘴笑,笑完了才说了句:“魏姐姐无须忧心,很快就都会好的。”
魏央不知道巫灵到底在笑些什么,问了她她也是不说,叫她出去她却只是连连摇头,说是自己还有别的事情,魏央和叶小鱼就直接去了纪婉清处请了安,并且说明了自己想要出府的事情。
纪婉清自然是不会多加阻拦,甚至还问了二人要不要去账上多提些银子。魏央和叶小鱼婉言谢绝,便是一同出了府。
红鸾楼位于这临安城里顶繁华的街道,四周都是酒楼茶肆,不仅白日里人声鼎沸,听说到了晚上,也是会有不少公子哥在这条街上寻欢作乐。
不过红鸾楼里还是有好些清倌儿,只卖唱不卖身,偶尔陪个来头大的客人喝个酒卖个笑,就已经是极致。
红鸾楼主张妈妈倒也不会很逼着人,左右是卖唱也能拿到不少钱,她也就乐得做个好人,故而这红鸾楼里虽是声色犬马,倒也不至于甚是糜烂。
红鸾楼里接待的多是达官贵人大家公子,总归都是男客,今日叶小鱼带着魏央大摇大摆地穿着女装进了红鸾楼的门,立马就有一个小厮迎上前来,弯腰说了句:“不知夫人和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魏央梳的还是女儿髻,叶小鱼梳的却已经是妇人髻,故而这小厮只是匆匆打量了一眼,就是心中有数。原本以为是哪家公子的夫人带着妹妹前来砸场子,那小厮想着怎么也要先拦下来,却不料当头的那个夫人直接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清脆的声音唤起了他心中的一阵熟悉,“阿毛,不认识我啦!”
被唤作阿毛的人抬起头来,满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鱼姐?”阿毛瞧见叶小鱼像是很开心得样子,已经是伸开了双手想要去抱叶小鱼,抬到半空却是有几分尴尬,只好又放了下来,讪讪笑了道:“小鱼姐,你怎么来了?”
“你小子还在这里做呢,”叶小鱼却是直接拍了阿毛的头一下,“这许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我今天来看看青鸢,不知道她现在在接客吗?”
阿毛瞧着很想与叶小鱼亲近,但是碍着身份却只能腼腆一笑,“青鸢姐在楼上接客呢,今早有个客人点了名要听她唱的曲儿,小鱼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不要我去叫张妈妈?”
叶小鱼摆了摆手,从前她与张妈妈虽然是没有什么仇恨,到底也是没有很深的感情,自她被李千昊赎走之后,倒也是从来不曾怀念过这里的日子。她从小就待在这红鸾楼里,****都是吊嗓练舞,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只能为男人浅唱低吟,换得几许金银,却不料自己漆黑一片的生活里却突然闯进了一片阳光。
那时候她年少成名,一曲《郎君怨》唱酥了多少公子的心,可也唱红了多少人的眼。她那年才十四岁,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以为自己有本事就可以在这红鸾楼里站稳了脚,完全不将其他的人放在眼里。
她有才,而且张狂,入不了大多数人的眼,她终究是惹到了人,红鸾楼的红倌儿在李尚书儿子面前挑拨了几句,那登徒浪子就是来了她屋子里,说是要给她****,她怎么肯,挣扎之下就用茶碗打破了那李安为的头。
李安为大怒,扬言要在众人面前刮花她的脸,她被五花大绑起来,就吊在红鸾楼的大厅,那时候她是真害怕,可是年少的自尊不容许她低头,她啐了李安为一口,更是惹得他大怒。
红鸾楼里那么多的歌妓和看客,无一人为她出头。那时候她心里是真难过啊,她不怕死,这一生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留念的呢……
可她的英雄从天而降,直接踹翻了那李安为,叶小鱼至今都记得李千承叼着一根筷子吊儿郎当说的那句话。
“你认为她是歌妓,命如草芥,可在我眼里,你的命,连草芥都不如,她至少还会唱歌会跳舞,会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你啊,除了仗着你父亲的势力到处咬人,败家丧门,旁的本事是一点也没有。”
整个红鸾楼里哄堂大笑,叶小鱼却是红了眼睛,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她,可他们爱的都是自己的相貌,是自己软软的腰肢,唯这三殿下,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看。
她是红鸾楼里的当红歌妓,她存了不少钱财,她想要赎身出去找他。可张妈妈说,她是什么身份,得三殿下一救已经是造化,难不成还能痴心妄想,入了三皇子的府去。
可是她不甘心啊,这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束阳光,她说什么也要抓住,她入不了三皇子的府,没关系,她身处在红鸾楼里,能听到太多在旁处听不到的消息。她知道三殿下与大殿下不和,她知道大殿下颇有势力,她知道大殿下喜好美色。
所以,她终于得偿所愿,入了大皇子府。李千昊第一次伏在她身上的那一晚,她用尽全部本领去婉转承欢,终究还是在第二日李千昊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