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纵然他当年在乡下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他还是执着地娶了苏锦绣,直到赵姨娘进门时,他方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一件错事,他不该骗苏锦绣,他不该负了赵姨娘,可是世间之事,万事不遂心,若是人一辈子都不曾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一把,要怎么才能不后悔地死去。
苏锦绣如是,他亦然。
可是他对不起赵秀,对不起魏然和魏倾,这是他一辈子良心上的枷锁,因此这一刻他还是坐在了这里,为了他的儿子,来求他的女儿忍下一切,冰释前嫌。
“为父料想你都知道了,”魏成光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却还是坚持着将话说完,“你哥哥的事情……确实是他不对,现在证据都在苏府,若是苏府不递上去,你哥哥就还有救,若是递了上去……他怕是这一辈子的前途都毁了。到底是一家人,不管他从前待你如何……为父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罪,你帮他这一回,我叫他给你赔罪,以后……以后我也会补偿你。”
“贪污军饷,克扣二十万大军拿命换来的钱,贪污修坝钱财,数百亩良田和数千人性命一夕之间化为乌有,”魏央字字句句都咬了重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父亲一句赔罪就可化解?那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怎么办,那些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家人却拿不到一分钱抚恤金的人怎么办,百姓流离失所,民心不稳,国家不安!这些道理父亲为官多年想必不用女儿赘述了吧,若大哥是父亲的儿子就可以免罪那父亲这个刑部尚书做得也太失败了些,且女儿只能说,别说我不能左右苏家人的想法,便是能左右,女儿也不会包庇一个罪人,哥哥做得太过了,父亲!他不光光是前途没了,怕是命也未必能保得住,父亲还是求佛保佑孙姨娘和夏姨娘腹里的都是儿子吧!”
“是……”,魏成光气得手抖,可他不能不承认,魏央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魏然的确是做得太过了,便是上面有二皇子顶着,他也不该如此恣睢,如此任性妄为,“我是应该生儿子,省得女儿也是不贴心,白白叫我心寒。”
“父亲既然认为如此视国家和人民性命的儿子是贴心的话,那央儿也无话可说,夜深风露重,天气也冷起来了,父亲且多穿一些吧,”魏央说着便起身一福,“恕女儿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