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二轻轻颔首,将白袍一甩落座,坐下之后更加感觉不自然,眼皮也不抬一下,看着自己眼底的石桌。
“为何忽然变得这么生分?”
“并没有……”正‘欲’抬头解释,却发现自己眼底的石桌多了一个茶杯,身子一绷惊讶一瞬,又快速放松下来,双手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谢。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形吗?”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用意,给自己斟了杯冷茶,放在手晃‘荡’着。
狼二接过那杯冷茶双手捧着,这杯茶的温度似乎他的手心还高一些,紧紧握着,像是要暖一暖自己冰冷的手心,听到杨擎冷不丁的发问,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紧,茶水‘激’‘荡’四溢,湿了他修长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将茶杯放在石桌,轻缓的擦着自己的手指。
“自是记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越过杨擎,像是看向了远方,舒心一笑,“那时候我们五人还只是街乞丐而已,因为年纪过小老是被别的乞丐欺负,所以我们五人组建了一个帮派,在那之后,欺负我们的人少了很多。”
杨擎只是一直看着杯的昏黄液体,目光淡淡,看不出参杂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每天都偷抢那些路人的钱财,以此来满足每天的三餐,但是仅是如此,根本不够满足我们五人的饭量,所以我们开始专‘门’对那些身穿华衣的人进行绑架勒索,那些个有钱人大都胆小,很快我们便因此大赚了一笔,饱餐了几天,可是,是钱有被‘花’完的那一天,更何况是初尝甜头的我们,那些钱很快被我们给挥霍完了,我们便又进行了下一次勒索。”
狼二停下了话头,收回目光,放在杨擎那张被烛光浸染的脸,‘阴’柔的侧脸划出一丝略带暖意的笑容。
“主子,接下来,还要说吗?”
“继续说吧。”笑了笑,将手茶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清新的茶香便自舌尖化开,苦涩甘甜。
“谁也没有想到,我们这次的勒索对象竟然是微服‘私’访的八皇子,”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那时候还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将主子绑架之后,狼大拿着一把刀抵在主子你的脖子,说是你若不写信给家里人掏赎金,那要了你的命,谁曾想主子根本毫不畏惧,更是一脚踢飞了狼大手里的菜刀,那时候可把我们吓坏了,狼五更不用说,他是我们之年纪最小的。”
“狼大当时抵在我脖子的手都在抖,他我这个被威胁的人还要害怕,我当时只感觉很疑‘惑’,明明没有胆子杀人,却还要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所以留下来观察着你们。”将茶杯放在桌,手指‘揉’搓着,左右转动,当年那件乌龙绑架事件,让他创建了狼团这一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组织,让他很是骄傲。
“对啊,我当时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主子说的第一句话,”目光深沉如水,“既然不想死,那站起来做个真正的强者!”
“没想到你竟是记得这么清楚?”杨擎淡笑了笑,“要不要喝点酒,茶太过淡然无味。”
“也好。”狼二抬头,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睛闪烁着亮光,站起身,“我去取酒来。”
手臂传来一股向后的力道,虽然不重,但还是将狼二拉住,“坐下,我自是有酒,方才叫你喝酒。”
狼二有些茫然的坐了回去,看着杨擎在宽大的袖袍‘摸’出一个土‘色’瓶子,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擎却好似没有看到狼二难看的脸‘色’,不紧不慢的将瓶子搁在桌,拿过狼二面前的茶杯,一道晶亮弧线在半空划过,杯变空。
将瓶子封泥拍下,清冽酒香立刻四散开来,狼二的表情此时变得更加难看,眼底一丝惊恐,看着云淡风轻径自给他茶杯倒酒的杨擎。
“主……主子……”
“这‘酒鬼’我可是很久没有开封了。”杨擎将倒满晶莹清澈液体的茶杯递到狼二面前,笑盈盈的将他看着。
“谢……主子。”狼二薄‘唇’紧抿,脸‘阴’柔的线条此刻也变得硬朗起来,抬起一只手缓缓的朝茶杯靠过去,握住,接回。
“你可知为何?”手茶杯被接过,杨擎窄长眸子一眯,带了几分先前不曾有的‘阴’婺。
“属下知。”狼二一双眼盯着茶杯里透亮澄澈的液体,晃‘荡’着,倒映着墙壁的烛光,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不该窥探主子**,不该将自己实力隐藏。”
杨擎脸的‘阴’婺这才散去几分,但依旧铁青,端起自己面前未喝完的冷茶,“干了吧。”
二人杯在半空碰撞,皆一饮而尽。
先前狼二说是在远处将那毒‘药’瓶子颜‘色’看的清楚,其实根本不然,以杨擎的身手,一般人要近身,十米之内都会被轻易发觉,更何况当时那瓶子是狼五捏着李欣悦的手腕塞了进去的,所以,狼二说谎了。
虽然他可能是为了保住主仆之间的信任,才说了谎,但是欺骗,更是为主所不能忍,所以今日酒鬼之罚,势在必行。
“酒鬼存放年限越久,‘药’力也越久,你这次被扣掉三成功力,三日内不可动用真气,不然气血逆流,那便回天无术了。”杨擎捏了袖角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也不抬眼看狼二。
“谢主子……”一句话还未说完,是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条血迹,将那薄‘唇’渲染的更加妖‘艳’,手背一抹,一条红线在手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