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监考老师交换了个“果然”的眼神,看来真是有名人师傅的,否则周主任也不会认识了。
没想到下一秒,她俩都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只因周悦乐说了句:“她是我徒儿啊,华大刺绣专业下一届板上钉钉的保送生。”
说禾薇是她徒儿,周悦乐还是蛮难为情的,虽然她是华大刺绣办主任,同时也担任着几节专业课的教授,另外还是古绣研究课题的项目负责人,但她精通的只是书面知识,要她一针一线坐着绣一条裙子或是一幅画,效果如何就不好说了。实践操作这门课,要说禾薇是她师傅还差不多。
可她俩的师徒关系之所以建立,本的不是谁比谁厉害,而是保护。因此,周悦乐的耳根只红了那么一丢丢,就很淡定地放出了禾薇是她徒儿的风声。哪个想打她宝贝徒儿的主意,先掂量掂量后果再说。
话说回来,只是考个高工证的实践操作,就被俩眼尖的老师挖掘了出来。难怪阿擎要她把人保护好咯。再发生日国那次的绑架事件,周悦乐一点都不怀疑贺大少会跟自家绝交。
“什么?周悦乐你收徒了?我咋不知道?”刚刚嗤声说禾薇打肿脸充胖子的陶姓老师,尖着嗓门叫道。
周悦乐瞥了她一眼:“我收徒干嘛要告诉你?让你抢了去吗?”
“噗嗤……”底下一串忍俊不禁的轻笑。
这时,刺绣协会的会长袁蓉裹着一身夹棉的手绣旗袍,领着一干业内前辈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听说高级考场出现了一名徒手刺绣的好苗子,大伙儿都很好奇。袁会长自然还抱着想纳人入会的心思。
周悦乐还能看不出来啊,好笑地点明:“袁老,您别伤脑筋了,这人您认识。”
“啊?我认识?”袁蓉愣了愣,拉过周悦乐细细询问,“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争气。不仅徒手刺绣,还让你们这些见惯了风浪的前辈们都另眼相看。”
“喏,这是她的考卷儿,您看了就知道了。”周悦乐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
其他人早就好奇死了,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踮着脚看会长手里的绣卷。不一会儿炸锅了。
“真不错哎!这真的是徒手绣的?没垫绣样?”
“我倒不怎么相信,别不是作弊的吧?这年头的考生本事高着咧,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给你来一出乾坤大挪移的作弊大戏。”
“你这话酸不溜丢地针对谁呀?不说考场两个老师负责监考,而且也不是理论考,实践操作你倒是给我做个弊看看。”
“哎呀你们俩别争了,让个位置换我瞅瞅。”
“……”
“会长,我看这是个好苗子。”站在袁蓉身边的副会长,扶了扶眼镜,欣慰地说,“且不说是徒手还是照着绣样绣的,单看她这针法,就不得了!您看都不带重复的,高工考我记得要求十五种针法吧,她这何止十五种啊,二十种我看都绰绰有余……咦,这几种针法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袁蓉顺着副会长食指轻点的位置,定睛看了几眼,笑了,点着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孩子是谁了。别说,我还真见过!”
副会长惊奇地看她。
“你也见过啊。”袁会长抿着唇笑道,“就上回毓绣阁跟锦绣庄的pk赛上,还没想起来是谁呀?”
“啊!”副会长大悟,“就那件宫装的主绣者?”
一听是宫装主绣者,跟着袁会长进来的业内专家们,都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周悦乐。做为评委或是嘉宾从头到尾见证上届pk赛的他们,自是都知道,那绣技了得又琢磨出古绣的小姑娘乃周悦乐的徒弟。
虽然在那之前,他们谁也没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可事后,人周老爷子都站出来当着媒体的面承认那是他孙女的首席弟子也是关门弟子,今后不会再收徒。谁还敢抱怀疑的态度?
投向周悦乐的视线无一例外都透着羡慕嫉妒。论手艺,他们这些人哪个肯承认自己不如周悦乐?可架不住人家运气好,先他们一步发掘了这么一株百年罕见的好苗子。单只是理论指点,就愣是把人送上了pk赛的舞台,还一举拿下了桂冠,狠狠地打了那帮趾高气昂的日国绣娘们的脸,看着她们灰头土脸地逃回自己国度,甭提多痛快了。
被打脸的何止是当年的日国绣娘,刚嗤声冷笑的陶姓老师不也是?
在那两名监考老师扳回一局的胜利笑容中,陶姓老师面色尴尬地溜之大吉。
其他监考老师都还没那个资格坐上pk赛的评委席,但当时也着实沸沸扬扬地八卦过一阵。今儿有幸得知,哪个舍得离开啊,把周悦乐围得水泄不通,都想跟她套套近乎。
主要是想问问她怎么培养徒弟的。好苗子抢不到,偷点经也好啊。
她们大都是在校老师,教授刺绣这门技能课,要是底下学生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这辈子圆满了。一代刺绣大师的启蒙老师,想想就兴奋。
他们兴奋了,周悦乐悲催了,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室内空调又开那么大,都快闷死了好么。索性一律答复:没经验,吾爱徒乃无师自通型。
趁着众人愣神的当口,说了声“我这还有事,下回再聊啊”,赶紧挤出人群。
才抹了把汗,又被笑得极为狡猾的袁会长给拉住了。
“小周你这不行啊,这么好的徒弟,哪能藏着掖着呢,应该经常带出来跟我们交流交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