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宋凉臣简直是哭笑不得,看着江心月道:“谁给你出的主意?”
“什么?”江心月正心碎地要发难呢,就被他这一句话问傻了。
“带着大夫来。要查什么传染病,是谁的主意?”宋凉臣依旧勾着嘴角,只是笑意没那么真切:“你以前不是这样爱折腾的人。”
江心月一震,满眼泪地看着他道:“我只是担心你,听见消息二话不说地就带着大夫过来了,你却怀疑我?”
宋凉臣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你可还记得,跟我回世子府之后,府里有人欺负过你吗?”
最初的江心月,因为爱慕世子爷。没少被王府里的丫鬟排挤刁难,但是他注意到她的第二年,问父王从燕王府将她要过来开始,她就再也没被人欺负过一丝一毫,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江心月茫然地看着宋凉臣,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后院里的女人,都是我自己娶回来的,是什么性子,我自然都知道,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宋凉臣看着她道:“你在孝义院里,什么都不用做。我也可以保你百岁无忧,没必要给了人当枪使,明白吗?”
怔愣了半天,江心月又落泪了:“我为什么会给人当枪使,是因为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觉得那女人有威胁了。你对她动心了,不是吗?”
宋凉臣轻笑:“你们哪里看出我对她动心了?”
“若是不动心,为什么又提做了贴身丫鬟?”江心月埋怨地看着他:“你原本可以将她休了赶出府去的,为什么要留下来?”
宋凉臣别开头。道:“事情真相没查清楚之前,我怎能让她走了?若当真是她当初动的手脚,我至少也得让她付出代价。”
“是这个原因吗?”江心月哽咽:“还是你根本不舍得放她走?”
“有什么不舍得的?”宋凉臣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那么多?”
“我怎么想多了?”江心月幽怨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都不告诉我,都要我自己猜,我去猜,你又要说我想多了,你……”
宋凉臣揉了揉太阳穴,他是真的很喜欢江心月的柔弱,让他有想保护的yù_wàng。但是同时他也真是不喜欢她的啰嗦和多愁善感,就说刚刚吧,他都看出来了她是冲着美景来的。结果人家一句话,她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什么都不管要跟他对峙。
真是女人啊,十成十的纯女人,轻易就被人左右,还往往找不清重点。
比起她来,沈美景还真是聪明得跟狐狸似的,这会儿指不定跑哪里去了。
“阿嚏!”正靠在后院一侧想办法的美景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看看自己身上的红痕,也拿不准这当真是传染病,还是别的东西。
今天她下水去摘荷花的时候,的确是觉得身上痒痒的,大概是那池水不干净吧?可是现在小白菜说这是传染病,那她被发现的话,可能只有一个下场——驱逐出府。
在世子府里挺好的啊,月钱又高,时不时还有白玉扇这样的额外赏赐,只需要面对一个变态和一群女人而已,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工作。若当真要赶她出去,她一时间还真有点没地方去。
毕竟身份特殊,又是个女人,去给人洗碗可能都不一定有人要,怎么办呢?
“嘿,小仙女,你在想什么?”
声音就在耳边炸开,吓得美景腿一软,连忙侧头。
半睡半醒的程北望从窗户里伸出半个身子,吊儿郎当地看着她道:“我梦见窗外有仙女,结果还真的有,你在做什么?”
酒没醒吧?看他这微红的双颊,沈美景没忍住笑了笑:“都督喝醉了。”
“哎,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梦见你了。”程北望伸了手过来,奈何窗户和她隔得有些远,怎么伸也碰不到她。
“在遇见你之前,我这一生里最后悔的事情是弄丢了母亲给我的家传的玉佩。”他的手就停在她离左肩三寸的地方,侧着头,神情忧郁地道:“遇见你之后,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弯刀去问凉臣要人。”
要是那天他自私一点,直接将她留下来就好了,她可能就是他的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在梦里都碰不到。
美景有点茫然,只觉得这人可真是自来熟,两人就见过一面而已,上来就是这么一番真情告白。看这面相,女人泡多了吧?
“都督还是去休息吧,奴婢告退了。”摆摆手,美景扭头就要走。
“别……”程北望急了,使劲儿往窗外扑腾:“你等等我!”
沈美景一回头,就看见这英武的燕地都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跌出了窗户,衣衫不整,却还执着地面朝她的方向。
她吸引力竟然这么大吗?美景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五百两银子果然还是太少了,她这脸可能得值五百五十两,到时候要去给宋凉臣加价!
想着想着,就继续转身走了。
屋子里的弯刀惊愕地伸出头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好歹上门是客啊,自家主子在她面前摔了出去,她竟然都不伸手扶一下的?
哭笑不得,他连忙跳出窗户去将程北望给架起来:“主子醒醒!”
程北望站直身子就跟了上去,嘟囔道:“我才不要醒呢,我要继续看着仙女。”
弯刀翻了个白眼:“主子,您现在这样很像尾随良家妇女的变态,半点都督的风度都没有。”
“切,风度哪有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