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和星宿老人像是杠上了一样,一人在内室,一人在外室,谁也不肯挪动。程北望进去,走到床边看了看宋凉臣。低声问旁边的临风:“我那白玉扇,你家主子放在了何处?”
临风愣了愣,伸手指向旁边的红木架,那白玉扇就放在上头,当了装饰用。
程北望也是一点没客气,伸手就去拿了下来:“最近颇为想念它,拿和田玉跟你家主子换吧,稍后让人送来。”
“这……”临风有些意外,没想到程都督会突然说这个,主子正在昏迷呢,他也无法做主啊。
但是这程都督跟主子的关系又一向亲密,要个东西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他帮着拒绝,也怕伤了王爷和都督的感情。左右为难之下,临风选择了沉默。
床上的宋凉臣依旧没醒。永宁公主也无心于这些事情,于是程北望就很顺利地带走了白玉扇。
主屋的僵持至少要等到明早才能见分晓,瞧着快午时了,程北望便离开了主屋,踏进相思苑里去。
平时外人不好进后院,可现在这院子住的也不是王府内眷,也就无需避讳。只是一进去就看见锦衣和玉食,程北望顿了顿,恍惚间还觉得这里住的是王妃。
“程都督来了?”锦衣看见他,有些意外:“您找主子有事么?”
“……嗯。”程北望点头:“我来见见任掌柜,顺便还个东西给你们主子。”
锦衣伸手请他进主屋:“主子和任掌柜都在里头。也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奴婢给都督添碗筷。”
“有劳。”程北望颔首,跟着掀开棉帘进去屋子里。
美景正和任逍遥说话呢。见他进来,连忙拉着逍遥起身行礼:“程都督。”
任逍遥眼睛一亮,小声问:“又是个大官?”
美景掐了她一下,这任逍遥眼里除了生意当真没别的了,比她还魔障,见着谁都只看官职的?
“不必多礼。”程北望道:“都是老朋友了,过来叙旧而已。”
任逍遥陪着他们笑了两声,跟着坐下抬头,瞧见程北望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燕地的人咋都这么俊的?一个个跟神仙下凡似的。看得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锦衣玉食上了菜,由于有客人,妙回同她俩都没敢上桌,自己去外头用膳,屋子里就剩他们三个人。
程北望皱眉看了任逍遥半天:“这便是你夫君?”
美景点头:“姓任名逍遥,京城商人。”
背后有些发凉,任逍遥朝他笑了笑,拱手作礼:“见过大人。”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程北望笑了:“任掌柜贵庚?”
“二十有一。”任逍遥道。
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脖子上,程北望眯眼,又看向美景,有些伤心地道:“你从来没将我当朋友看吗?”
“都督此话怎讲?”美景有些意外,他俩什么时候算朋友了啊?
“你可知白玉扇能用来干什么?”程北望叹了口气,伸手将扇子重新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随时可以去都督府找我,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相帮。”
这么大作用啊?美景咋舌,怪不得宋凉臣花大价钱买去了呢。
“我以为你收下了它,以后有什么困难,就一定会来找我。”程北望抿唇:“没想到你宁愿与女子成亲,也不愿向我求助。”
任逍遥一愣,震惊地看着他:“大人怎知我是女子?”
今日她可是特意化了妆,又伪装了声音的啊。在京城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这时候怎么就被一眼识破了?
程北望又看了她一眼,道:“二十一岁的男子,怎会没有喉结,耳上还有小洞。”
沈美景跟着侧头看了看任逍遥,忍不住笑了:“大人观察细致。”
垮了肩膀,任逍遥也懒得狡辩了,反正这两人是旧识,怎么也不会出卖她:“是在下疏忽。”
程北望的脸色好看了不少,看着美景道:“听闻你棋艺不错,我近日正好有空,用完膳可否请任夫人赐教?”
知道任掌柜是个女子,那这任夫人喊起来就顺耳多了。
美景疑惑地看着他:“王爷病重,大人不去守着吗?”
“不必。”程北望撇嘴道:“死不了的。”
死不了?微微挑眉,瞧着他这漫不经心的神色,美景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最近两日没什么账,闲着也是闲着,美景便也应了他。反正不是王妃了,没那么多规矩,要与人结交,只要“夫君”同意,那便无碍。
程北望也就当真赖在了相思苑,与美景下了两盘棋,不敌之后觉得微微丢脸,便去街上买了热腾腾的点心回来给她。
主屋里,永宁大概是守累了,让初莺在外室看着星宿,以免她动手脚,然后自己便回去院子里小憩。
她一走,临风便趴在宋凉臣耳边轻声道:“都督去了相思苑。”
宋凉臣嘴唇动了动,奈何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能在心里咒骂。
这正是关键的时候,程北望来捣什么乱!
好不容易今儿听见她说了句话,心情好些,现在却因为这个消息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他还要昏迷到明日早晨。这么长的时间里,谁知道程北望那死小子会说什么做什么?现在美景是自由之身,任逍遥定然是瞒不过北望那样的火眼精睛,他突然有一种自己炖了许久的肉,旁边却有别人拿碗在等着的愤怒感。
“任夫人可还记得,你我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