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兄弟,你也该改口叫我名字了。”柳彦远没躲,微笑着看着她道:“总叫大人不觉得生疏吗?”
“哦对。”任逍遥点头,随即改口:“彦远兄!”
“嗯。”柳彦远起了兴,调戏了她一句:“逍遥妹妹。”
两人对视,接着就一起大笑。这一路上趣事不少,笑点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完全把旁边的人隔绝在了外头。
程北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打闹了一阵,然后道:“进去吧。”
“好。”任逍遥也没注意他不开心,她是个豁达的女子,上次尝试了一次知道不可能了之后,就不会浪费多余的感情在上头。
她也想通了,就这么一辈子不嫁,当他们的好哥们,然后继续领养孩子过活,也比勉强嫁过去,还要看他计较她非处子之身的事情来得好。
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情啊。
“你好歹穿的是裙子,别跟男装一样啊。”柳彦远看她走路的姿势,忍不住又提醒:“上次给你说的礼仪又忘记了?”
任逍遥嘿嘿笑了两声,道:“女子要礼仪要形象,还不是为了好嫁人,让人对她有个好印象?我又不用嫁人,这里又都是自己人,形象无所谓啊。”
“强词夺理。”柳彦远摇了摇头,却是笑得有些宠溺。
跟任逍遥相处很愉快,这一路上与其说是他照顾她,不如说是她反过来照顾了他。就年龄来看他可能还得喊任逍遥一声姐姐。柳二公子没有姐姐,所以任逍遥这样的就显得格外亲切。
弯刀走在旁边偷偷打量自家主子的神色,心想不对劲啊,往年任掌柜一回来,主子的脸色就会好了,今年怎么失效了,看他们回来,脸色比没回来还差?
“你俩聊够了就坐下休息,等会会有晚膳呈上来。”
坐在花厅里,程北望怪里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好。”任逍遥转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都督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没事。”程北望闷声道:“公务太多了。”
“哦。”任逍遥点头,乖乖地坐着没有再说话,用过晚膳也不打算打扰他,自顾自地回房去休息。
“小姐,穿女装的话,你还要继续留在都督府吗?”身边的丫鬟问了一句。
手放在门上顿了顿,任逍遥摸了摸下巴。
当初因为宋凉臣和美景远走,程北望怕她被牵连,所以接她到都督府来住了。现在已经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她,她也恢复了女儿身,好像的确不应该继续住下去了。
“你明日去找合适的院子吧。”她道:“有合适的,收拾一番咱们搬出去就是。”
丫鬟正想应下,就听得背后一声闷雷:“为什么要搬?”
吓了一跳,任逍遥回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你不是忙公务吗?”
脸上没什么笑容,程北望跨进门来,皱眉看着她道:“现在不忙,我问你呢,为什么要搬?”
“因为……”任逍遥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儿根本就不用解释啊,她住在这里才需要给人解释,搬出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拽进屋子里,程北望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喜欢上柳彦远了?”
啥?
这问题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任逍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道:“没事吧?我和彦远怎么都像是姐弟,要如何才能喜欢上?我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嫁人,又去喜欢人干什么?”
“不打算嫁人?”程北望抿唇:“上回不是还说突然想嫁了吗?”
“那是开玩笑的。”任逍遥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一时脑袋热了,话你也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吗?
程北望垂眸,很严肃地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错过了一些再难遇见的机会?
“看你今天不太高兴,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任逍遥在桌边坐下,十分直接了当地看着他道:“大人也不必太在意了,男人和女人一样,有时候对朋友也是有占有欲的。”
“什么?”
“我是说占有欲。”任逍遥道:“就是像我和你是好兄弟,又结交了新的好兄弟,把他看得比你重,你就会生气。这东西就叫占有欲。”
跟喜欢没有半点的关系。
程北望皱眉,一眼就可以看见她眼底的了然与透彻。她是在开解他吗?
抿了抿唇,他倔强地道:“都说不是因为这个了,真的是公务繁忙。”
“那就好好忙去,别瞎晃悠了,大人。”笑着起身,任逍遥推着他就往门外走。
程北望不悦地跟着后退,看着她说了一句:“叫我北望吧。”
“好好好。”跟哄小孩子似的,任逍遥朝他挥挥手,送他出门。
男人小气起来比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瞧瞧,连个称呼都要攀比。
耸耸肩,逍遥回屋去继续整理行李。
人为什么需要成亲呢?因为成亲之后,她会是你一个人的,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抱亲热,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不高兴。她身上会有你的烙印,谁也不能抢走。
在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程北望有些摇摆不定了。他是觉得跟任逍遥在一起很舒服没错,但是那是兄弟的相处很舒服,他真的喜欢她吗?变成夫妻的话,还会这么舒服吗?
被这些问题困扰,程北望几天没睡好觉。
与他不同的是,任逍遥开心得很,有事没事还去闯闯祸,柳彦远又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