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用那种眼神看她,我就咬烂她的脸!”一个嘶嘶的声音暴躁地响起,volde叹了口气,循声朝自己的左手看去……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口探出了头——然后是拇指粗的细长蛇身,它缠绕上他左手,盘踞到了他宽阔的肩头,在那里它高扬起自己钻石花纹的蛇头,厌弃地盯着他伞下的女人——早在它开口说话时她就已惊恐地倒退进伞外的磅礴大雨中。
“nana。” volde用手指轻轻敲击绿蛇的脑袋,低头将它看着:“什么时候醒的?”
“我就没睡着过。”绿蛇的口气十分不满,抱怨地说:“你的魂片一直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一刻都不肯安生,还有这女的——贝拉特里克斯,为什么每次听见你的声音我都会心情不好?”
绿蛇冷酷地盯着她,嘶嘶吐着红信。她的嘴唇颤了一颤像要回答,好像她听得懂蛇语似的……她怎么可能懂蛇语呢?volde对她招手:“到伞下来,你在淋雨。”她却摇头躲得更远了:“主人,我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家……”
他低头看了看纳吉尼,它正在恼火地嘶嘶叫唤,被他揣进了大衣口袋里用手按住——适才要不是他及时捉住了它的尾巴,她已经被咬了——这种事并非第一次发生。他将她的雨伞和礼物盒还给了她,于是她立刻像逃命一样飞快地跑了,伞也没打,直跑到街对面才想起幻影移形,她消失的马路牙子上,一只小坡跟皮鞋可怜地歪着……
volde不知道自己跟过去对着那只鞋子出神是要干嘛。
纳吉尼在他大衣口袋里愤怒地支着头,说:汤姆,你是不是这回做魂器走火入魔了?!
大概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他掉转身走开,左手将nagini从口袋里捞出来放回肩头,于是,小绿蛇的喋喋不休简直要震聋他的耳朵了:“梅林在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看上那女的了!那是贝拉特里克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你也不能看上她!而且,她有丈夫了,你把她嫁给了莱斯特兰奇。”
雨点嗒嗒地拍打雨伞,volde捡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去:“nana,你在乱七八糟瞎想些什么啊?”
纳吉尼游动着被变形术缩小的身体,不依不饶地绕上了他的脖子:“我刚才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了,你别想糊弄我!贝拉特里克斯,”它咬牙切齿地叫着这个名字,“她和你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那些女的长得再像silbe,你送她们礼物接近她们甚至带她们回风语堡,我都没说过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最后都会发现她们不是silbe。可贝拉特里克斯呢,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心肠那么歹毒,为了霸占你什么龌蹉事都干过,你要是对她动了那种心思,我就,我就——”
“你就怎的?”volde好笑的低头。纳吉尼把脖子一仰,就说:“我就带小白离家出走!”它用嘴使劲拱他的脸:“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volde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听见了!”用手指拨开了小蛇冰凉的脑瓜。
整条街现在只剩他们一人一蛇,漫无边际地走在雨中,战争爆发前,傍晚是贫民窟最热闹的时候,然而此刻的伦敦,被允许上街的只有德国人,宵禁了,贫民窟的鸡鸣狗盗都躲回了家,再看不到打哨拉客的妓|女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了。
正因如此,当听见身后传来的那串纷杂的脚步声时,volde不由回过了头。只见稀疏的路灯下,十几个穿着旧雨衣的男孩,拿着铁锹铲子等工具,正转过贫民窟的街角匆忙地向他这边走来。
“比利,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我要去看看斯泰因姑姑回来没有,她都三天没回来了!”
为首的少年脸上有鞭子抽打的伤痕,手持一把生锈的铁锹,他走得最快,几乎是在跑。然后他忽然站住了,他的伙伴们也在他身后站住了,男孩们发现了静静地站在路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volde。
黑色的大伞下,volde沉默地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男孩子。
巴拿督的孤儿。
一片浓重的阴霾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罩上他心头。
男孩们踟蹰了一会,低着头走过来,从他身边走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生怕惊动到他一般。
“这个时间还在街上,是德国老爷吗?”一个男孩在小声说:“比利,我害怕……”
“嘘,安静!都别说话!”
等走开一段距离,大的就牵起小的飞奔起来,破烂的雨衣挡不住大雨的浇盖,雨衣下的手脚瘦骨伶仃,男孩们没命地飞奔,转眼就跑进了通往巴拿督的街角。
纳吉尼盘在volde的肩头,失神地望着男孩们消失的方向,它忽然极小声极小声地说:“汤姆,我想起当年的你了……”
volde一个字也不想说。
汤姆·里德尔已死多年,活着的只有lod volde。
纳吉尼问他,你刚才听见那个男孩叫斯泰因姑姑了吗?他当然听见了。可听见又如何呢?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三十年如白驹过隙,故人早已离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他和他的蛇。
纳吉尼央求他说我们回巴拿督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volde冷冷地说:不去!他拍了拍小蛇抗议支出的脑袋,将左手伸给它,低沉地说:缠稳了,我们回家。【注1】
silbe根本不敢回巴拿督,只要双脚还踩在伦敦的地界,她就觉得有人在背后追自己。伞也不要了,她抱着给孩子们买的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