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这时翻页了,接着出现了第四个名字,它更像一个德国的姓氏:“格林德沃”。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和长相,只知道此人和残疾silbe是宿敌,她的腿就是因他而断的,格林德沃一心要杀她。”
写到这里,silbe停下了笔。
也许,格林德沃的追杀终于还是成功了,于是有了此刻用贝拉的手写信的自己?
silbe咬了咬牙,在“格林德沃”这个名字下面画了重重的一条横线。
最后一个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没有细节描述。
写什么呢?告诉罗道夫斯她怀疑此人是黑魔王,然后说你们都被骗了,摇了几十年反麻瓜大旗的黑魔王自己就是麻瓜孤儿出身?
那样写,这封信的下场可以想见:它会被罗道夫斯揉成一坨,踩扁,然后扔进垃圾篓置之不理。“你竟然质疑黑魔王的出身!”她现在就能听见罗道夫斯的严厉训斥,他会给她寄咆哮信,甚至亲自跑来威廉堡对她实施一对一的洗脑教育:“永远不要怀疑黑魔王的血统,他是斯莱特林家族现今仅存的一位后裔!”噢!那个最古老、最高贵、最伟大的巫师家族!silbe捂着耳朵替他补充。
毫无疑问,黑魔王是罗道夫斯最为敬重的人,麻瓜出身这种说法不仅侮辱了黑魔王本人,更侮辱了他领导的食死徒这一反麻瓜的黑巫群体,换作罗道夫斯以外的任何一个食死徒听到她这样胡说八道,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浸猪笼——她造的这个谣岂止大逆不道,简直旷世丑闻!
为了不影响与罗道夫斯难得融洽起来的关系, silbe一个字也没写。她最后连“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也涂去了。于是给罗道夫斯的信上最终只有4个名字,和一大块补丁一样的墨迹。
她没有告诉罗道夫斯这些人名和信息的由来。西瑞斯也好,格林德沃也好,要是被罗道夫斯知道这些名字是她喝多了做的梦,再指望他帮忙查人恐怕就难了,更大的可能是被他指着鼻子骂疯子,或者干脆笑破肚皮。
silbe自己都在笑。
苦笑。
我他妈这残缺不全的人生,只能靠做梦来实现完整。
线索太少了!
她将写满字迹的两张信纸平整摊开,用镇纸压住晾着墨迹,从抽屉里取出了第三张羊皮纸——这封信她写给巴拿督的嬷嬷,琳娜·梅瑟里。
“亲爱的琳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巴拿督有自己的档案室,用来存放曾经在孤儿院生活的孩子们的资料的?我想,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查两个人?
男孩的名字是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可以从40年前的档案找起,也许30年,我也不是很清楚时间,他现在应该50岁上下了,他的童年是在巴拿督度过的。
另有一个女孩,名叫莎莎·雪莱,是一个残疾女孩,她和汤姆是同时代的人。她应该只是暂时住在巴拿督,待的时间不长——事实上,她有自己的家。莎莎也不是她的真名,不过,当时在巴拿督管事的嬷嬷是这样叫她的。她的真实姓名是silbe·斯泰因。是的,她的名字和我一样。你一定觉得这样的请求很奇怪,琳娜,请原谅我的唐突,我迫切地期盼你的消息……愿你和孩子们一切都好,爱你们的,silbe。”
长长的两封信写罢,镇纸旁的座钟已走到17点40,silbe回头望了一眼窗外,太阳在本尼维斯的后山腰上招摇着最后的那点光亮,渐近的夜幕下,群鸦已开始骚动的狂欢,她的渡鸦和猫头鹰中午才被派去英格兰送信,这两天都不会回来了,而此时,她的手里又多了两封急于想寄出去的信。它们是她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全部希望,silbe捧着它们,就像捧着自己的心脏一样,在用蜡漆封上信封的时候她的两只手都在哆嗦,试了好几次才将蜡液滴到正确的位置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用手指轻轻地划着紫罗兰色的蜡印,对自己轻声说:终有一天,当一切水落石出,我将不再是食死徒贝拉,我将做回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