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语言形容对布莱克一家的印象,silbe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残酷。
一个家族是要残酷到何种地步,才会把世代相伴的家养小精灵的头砍下,挂到墙上,供每一个来访者观看,并以此为荣?布莱克一家做到了。即使事先已有罗道夫斯提醒,当silbe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那裱糊在墙上的一整排小精灵的头颅仍是骇得她几乎尖叫。
“这家人全是变态!”她趴在布莱克家的马桶上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对一旁不断递来纸巾的罗道夫斯说:“我真的很庆幸,你和他们不一样。”
“要是一样呢,你要怎的?”罗道夫斯蹲在她身旁,下巴放在膝盖上,被silbe狠狠瞪住:“那咱们的交情就此作罢,我再也不认识你这家伙了!”
罗道夫斯很无辜的耸耸肩。
从今天一早离开威廉堡,silbe就是这样,火气一点就着,好像威廉堡那些麻瓜是她下的崽儿,离开他们一分钟就让她得了焦虑症,看谁都不爽,“我得赶紧办完事回去。”她总是这样念叨。说什么德国人攻势太强,看样子今明两天就有可能攻陷威廉堡,她心慌。早上在圣芒戈巫师医院排队挂号,没站一会她就魂不守舍了,要不是他威胁她:敢跑就不带你去找卢修斯了!她一准连医生的面都没见就走了。
五官科那个混帐庸医,居然说没有味觉不能治,“她这个不是病。”庸医说,“我用这里的仪器都检查过了,她好着呐!”silbe如蒙大赦转身就走。罗道夫斯气坏了。“你是回英格兰来过节的,”他说,“别弄得跟打仗一样行不行?”
silbe惊讶极了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回来是过节的了?我是回来找卢修斯和艾米克要钱的,赶紧带我去找他们,拿到修宿舍的钱我还得回威廉堡!”
去他的威廉堡!他诅咒威廉堡今天就被德国人炸掉。
艾米克不幸在家,被silbe逮到,给直接架着去了古灵阁,划了十万加隆到她账上才脱身;卢修斯不在马尔福庄园,silbe猜测他是去布莱克家陪伴未婚妻纳西莎去了,他只好又马不停蹄的领着她去格里莫广场。结果刚把脚跨进门,她就吐了。
就她这熊样,还想保六百多个麻瓜毫毛无损,早上他可听见德国佬的火炮轰得震天响,真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自量力的。
silbe再次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爬上盥洗台,把嘴凑到水龙头下接水漱口,右手举在半空冲他挥舞,那意思大约是帮我拿下毛巾。洗手间的门这时被人敲了三下,跟着传来纳西莎大惊小怪的嚷嚷:
“贝拉,你没事儿吧,怎么吐了呀?……哎呀!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罗道夫斯正伸手去拿壁橱里的毛巾,差点一头栽倒。
转头去看silbe,他的表情有眉飞色舞的趋势,但又被他使劲克制,导致五官都扭曲了。silbe双手撑在盥洗台上,水龙头也忘了关,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对着水池喃喃地说:“那我可厉害了,第二个圣母玛利亚呢。”
罗道夫斯把毛巾递给她,问谁是玛利亚,silbe用毛巾边擦手边回答:耶稣他妈,无性生育第一人。
她转而用一种研究的眼神望着他:“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巫师不屑去了解麻瓜的历史和文化,却又总是认定他们是没开化的野蛮人,另一方面又乐此不彼地过着属于他们的传统节日——感恩节、复活节、圣诞节——你知不知道平安夜是那个耶稣的生日啊,他妈玛利亚就是在今天生下的他。”
说完这席话,她把他留在那儿边洗手边思考,打开门走了出去。
洗手间外,纳西莎的身旁站着布莱克夫人,silbe还没站稳就被妇人抓住双手热切地问:“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罗道夫斯把水龙头拧出了吱~的一声。
他忽然很期待silbe的回答。女孩就叫茜茜,茜茜,sisi,这像她;男孩就叫夏洛克,她会喜欢吗?罗道夫斯抬头看见盥洗台上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笑得像一个傻瓜。
silbe的回答是:我要是真的快生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她的口气就和在圣芒戈时一样焦躁:我找卢修斯有事,卢修斯在不在?
布莱克夫人认为她在害羞地顾左右而言他,了然地把她胳膊一拽,往餐厅去,“你爸爸一早去报社了。”她激动地说:“我得让克利切赶紧去他办公室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早饭吃了没有?从现在开始要注意营养了,太油腻的东西不能吃了,幻影移形也能避免就避免,我听纳西莎说你跑苏格兰开矿场去了,这像什么话?我们布莱克家的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赚钱这种事应该男人去做,女人就该待在家相夫教子,再说,我可是知道矿场那种地方的,干活的全是麻种,简直是那些下贱货的窝,我的外孙绝不能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你看看罗齐尔那个儿子,生下来就是哑炮,不就是因为他爸爸开矿场,你居然还把那几座矿场给接下来了,真是胡闹!那地方你不能再去了,给我回英格兰安心养胎——对了,我刚才听罗道夫斯说你们早上去圣芒戈了,查出来是男是女了吗?”
这其实不是一个问句,因为silbe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搭理过她,而她也不需要silbe回答,她可以自己说上几个小时,她甚至扭头看向从洗手间里钻出来的罗道夫斯,特别断定地向他宣布:“我女儿生的第一胎肯定是男孩。”
罗道夫斯的嘴角就像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