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道夫斯捎来的回信极简练。
“没有蜜月。”
就这么一句。算是拒绝他去信的提议。也是变相地一种抗议:婚,我结了,蜜月这种事,您就不要管了吧?!
volde轻轻笑出声来。也是昨天看贝拉那模样实在凄凉,才在让罗道夫斯接她回家的去信上多提了那一句,是想叫他待她好一些。
确是多事了。
他将信纸一团,羊皮纸碎成粉末,从他手心散了开去。猫头鹰仰着脑袋观望他片刻,见他没有回信的意思,便心安理得的在他腿上打起盹来。volde伸出手指点点它脑袋,“累了?”他轻声说。
猫头鹰歪过头来,嫩嫩地叫了声:“咕~”
“那你就在这儿陪我吧……”
虽如是说,他却并没躺回石床,尽管难耐的头痛正一派汹涌,他静静看着这只毛绒绒的小东西,似乎眼神都柔软了。
世人都知黑魔王有两只相伴多年的宠物,一是大蛇nagini,另一个便是这只猫头鹰。体型瘦小,弱不禁风,偏生一跟他就是几十年,比寻常的猫头鹰都活得久许多。而它的名字与来历,从无人知晓。 “咕咕?”黑亮的圆眼睛关切地瞅着自己的主人,他看上去是那么不快乐,漂亮的黑色眸子穿过它落在不知名的远处,空落落的,你在思念谁呢?
“咕咕!”它轻啄他的手,小脑袋歪成了90度,灰扑扑的翅膀叉腰似的一抽一抽地张开,摆出个极滑稽的姿势给他瞧。“……真丑!”volde瞅着它轻声说,唇畔浅浅地漾开了笑……
莱斯特兰奇庄园的门廊外,被拖着智力问答的罗道夫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时间被“蓄意”浪费了——silbe甩出来的问题诸如以下:“你刚是怎么把我带回这儿的?”、“什么叫幻影移形啊?”、“怎么才能幻影移形啊?”……最后她眼珠一转蹦出来句:“想着那个目的地就可以了吗?如果没有目的地,只是想离开这里呢?”
“你可以试试!”最好掉进火山口!幡然醒悟自己被耍了的罗道夫斯抬腿就走,打定主意不再理她了。
可是她在他身后叫他:“喂!虽然你是个混球,但是,谢了!”
已走入门厅的罗道夫斯不由兜转回身,便看见白玫瑰拱门下的女人正无比灿烂地冲自己笑,清丽的眉眼弯成月牙,那快活自在的味道好像即将振翅飞翔的小鸟。
罗道夫斯当时就皱起眉头,心想:这臭婆娘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而她一边提着裙摆冲他挥手,一边往后退去,直退到了他们脚下的红地毯的尽头,然后哈哈一笑:“我说话算话。昨晚你欺负我的事一笔勾销,咱们后会无期!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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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现有人对你居心难测,并且这个人的胳膊你拿大腿也拧不过,那么你第一选择肯定是跑:跑得离他远远的最好江湖永不再见。 似乎silbe没第二种选择,她那位“丈夫”待她的态度堪比仇人派来的,而显然她大腿拧不过他胳膊——他仅拿根棍子,就能让七零八落的房间转眼恢复井井有条——那么她还留下来做什么?人都是有自保本能的。
幻影移形是魔法,罗道夫斯是巫师,这些,silbe都不懂。但谢谢上帝,那神奇的瞬间转移法并不难掌握。于是就在罗道夫斯的“教导”下,silbe“学”会幻影移形了。学以致用的第一站,她顺理抵达了这个国家的心脏——伦敦。
要知道自己在哪不难。哪个国家,哪座城市,哪一年哪一月,都不难:只要走到街头,寻一个路人打听,总会有答案的。
然而要接受这打听到的一切……就不那么容易了。
密密麻麻的电线蜘蛛网般覆盖了这座城市,却多数已不可用,它们被炸断、烧毁,同无数焦黑的建筑的残骸们一起,凋零在大不列颠英国首都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是1973年。血色卐字旗正从滚滚硝烟与猎猎冬风之间,冷酷地俯瞰着这座城市沦陷的全过程——1973年12月3日,德意志第三帝国进驻伦敦的第二天。继三十年前法兰西的不战而降,大不列颠这座欧洲最后的堡垒,在昨日沦陷。
早该结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了。
这是个疯狂的、彻底乱了套的世界。
离开了莱斯特兰奇庄园的silbe,仿佛从明亮的人间掉进了阿鼻地府,残留在她脑中的那点基本的历史常识,与此刻满目苍夷的伦敦街头发生着颠覆性的冲突:这不是她原先的时代。这甚至根本就不是她所知的那个世界。
“要战斗!……我们……决不投降!”满脸鲜血的伦敦青年仍死死抓着silbe的手,一把卡宾枪被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手中,他充血的双眼还紧盯着silbe煞白的脸,可是他已停止了呼吸。这名胸膛中弹仍坚守不退的游击队员是silbe无意闯入这座城市后遇见的第一个活着的人,数分钟前于街头懵然彷徨的silbe险些被轰然倒下的民房压死,是这个人的厉声呼喝让她幸免于难。现在他也成了一具尸体。
silbe抱着这具犹自睁着双眼的尸体连哭都忘了。“喂……喂!快起来啊!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然而轰隆隆的车轮声碾压着被轰炸得面目全非的马路,往他们这方过来了。
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首先从街头开驶了进来。紧跟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然后是坦克。
这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德国国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