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议论纷纷,梁冰却顾不得哭了,立时就要找梁孝恒当面对质,可他派来的人却只说了一句话:“大小姐口口声声骂少爷不孝,少爷请我问一句,连父亲的遗愿都要违背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一个孝字?绂”
梁冰张口结舌,媒体的镁光灯对着她不停的闪,各种犀利的质问一个接一个,梁冰只觉得头晕目眩,回头一看,梁家那几个跟着她一起来的旁枝亲戚,早已一个个偷偷溜走了,梁冰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声,眼前一黑,竟是昏了过去。
梁冰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空荡荡的病房里,身边陪着她的除了家里那个照顾她多年的老佣人,再无其他。
“大小姐,您可算醒了,喝点汤吧……”
佣人赶紧端了热汤过来,梁冰却只是摇头,喃喃问道:“外面,都怎么说的?”
她自小得梁自庸的宠爱,十八岁回国进入梁氏的董事会,更是以未来梁家继承人的身份,引得无数公子哥前赴后继的追求,她一向顺风顺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难堪逼?
整个上海滩的名媛千金的,大概都在看她的笑话,看她如今是多么的落魄狼狈又可笑。
佣人哪里敢说呢?
梁孝恒就是一只不会叫的狗,可偏偏这样的人,咬人一口却是最狠的。
大小姐之前怎样雷霆手段,他只是一味蛰伏,一味的退让,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回击的力道又是这般的重。
不单单是拿出了老爷子生前的遗嘱,更重要的是梁孝恒车祸的事也被扯了出来,直接指向大小姐。
外面媒体都要翻天了,却没有一则消息是对大小姐有利的。
梁家那些人,平日用得着的时候,想要谋利益的时候,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叫个不停,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一定,都说的很难听吧。”
梁冰惨淡一笑,她知道,在那个心机阴暗的梁孝恒面前,她这一次,是彻底的输了。
梁家那些人,根本就靠不住,不过是把她当枪使,妄图分一杯羹,如今她身陷囹圄的时候,又有哪个伸出援手?
也罢,到将来梁孝恒在梁家彻底站稳脚跟的时候,那些老东西,个个都有好果子吃。
她就算败了又如何,大不了回法国去,母亲的产业,和梁自庸留给她的产业,都在法国,她就算挥霍一辈子,也尽够了。
“去,叫梁孝恒来,我要见他。”
梁冰开了口,佣人却是一脸的为难:“大小姐……”
事到如今,梁孝恒怎么可能再见小姐呢?
可梁冰却冷了脸:“怎么,我如今连你都指使不动了?”
佣人不敢再开口,只得唯唯诺诺的去打电话。
梁孝恒这一次倒是来的很快。
梁冰坐在病床上,面色还有些惨白,精神倒是还不错,看到梁孝恒进来,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梁孝恒却和之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大相径庭,他身后跟了六位行政高管,皆是一脸冷肃,而他自己,也是黑色正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仿佛是刚从公司过来。
“梁小姐找我什么事?”
梁孝恒这一开口,梁冰脸上的笑就沉了下来:“二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孝恒不和她多废话,直接一抬手,梁冰看到父亲生前一直得用的赵律师,拿了一沓文件走过来,她只觉得眼前一炫,心却是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梁小姐,梁老先生生前留下遗嘱,若梁小姐您和夫人好生留在法国,那么一切都照旧,梁小姐依旧可以享用梁先生留给您的一切,但若梁小姐不听规劝擅自回国,念在您是梁老先生亲生女儿的份上,可以给您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听二少爷的规劝回去法国,那么就既往不咎,但梁小姐您却几次三番不听规劝,甚至伙同外人,意图动摇梁氏的根本,那么,依照梁老先生留下的遗嘱,将剥夺梁小姐您的所有继承权……”
“父亲留下的遗嘱?我怎么就不知道这回事儿,别是一些狼子野心的人杜撰出来,妄图离间我们姐弟情意的吧。”
梁冰这话一开口,梁孝恒倒是笑了:“梁小姐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梁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这世
tang上,还真有这样大言不惭的人,大势已去,就又拿出姐弟情份说事了。
若她当初不那么咄咄逼人,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或许就不会拿出父亲留下的遗嘱把她逼入困境,或许就给她一个生路,要她继续去法国过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可如今,梁孝恒经历了林漠一事之后方才明白,梁冰其人,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十年夫妻,不管林漠辜负她多深,至少,他从未曾打过她,也未曾起过害她的心思,可她对林漠下手,却是这般狠。
心爱的男人尚且如此,他这个她瞧不上的私生子,又算什么?
梁孝恒不预备再给她翻身的机会,手里没了钱,他倒是要看看梁家还有谁肯帮她卖命。
“那你到底要如何!”
梁冰眸色沉了下来,梁孝恒唇角勾笑:“梁小姐方才没听清楚吗?那就让赵律师再说一次好了。”
赵律师闻言立时就清清嗓子,复又念道:“梁小姐……”
“够了。”
梁冰嫌恶的瞪了他一眼,看向梁孝恒:“愿赌服输,我既然斗不过你,我就认了,明日我就回去法国。”
梁孝恒听得她这样说,嘴角嘲讽的笑却是更深了几分。
这个20岁的少年,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