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雍王不知道,李福晋一早就暗中传信安慰被禁足在杏花春馆的年氏了。吉春突然暴毙的时候,年氏气火交加,又担心四爷会受了嫡福晋的挑唆,便哭着说了好一通自白。可她没想到,四爷竟然拂袖而去,对于嫡福晋禁足好不反对。年氏伤心气恼之下,砸了不少瓶瓶罐罐的。
后来,李福晋在心中一一剖析了嫡福晋的算计,年氏才清醒了过来。此刻年氏自然是感谢李福晋的,虽然她看似一副置气的样子,脸上却满是笑容,嘴里暗暗自语:“李姐姐没骗我……”
“嗯?你说什么?”雍王听得模糊,便问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年氏突然一个转身,娇美的脸颊上满是嫣然笑意,她飞快钻到雍王怀中,欢喜地蹭了蹭。——李姐姐跟她传口信儿了,说盛熙周岁那晚,一定会劝四爷来她这儿,让她千万等着,多晚都要等着。后来,果然四爷派苏培盛告诉她晚点会来,而四爷说话素来算话,所以年氏便欢喜地等到半夜了。
雍王无奈地叹了口气,女人真是多变,前一刻还使小性子呢,这会儿又变得乖巧亲昵了。
只是雍王今日着实乏了,也着实没那个心情,便拍了拍年氏的肩膀道:“本王今儿累了,明儿再说。”
年氏微微有些懊恼,但听到雍王说“明儿再说”,不由一喜,“明天爷还会来吗?”
雍王“嗯”了一声,淡淡道:“会。”
年氏笑容洋溢,道:“只要爷来,哪怕被禁足一辈子,素毓也愿意。”
雍王道:“还不至于,等回京即可。”
年氏得到如此肯定回答,心里更是高兴极了,谁喜欢被禁足在屋子里的?
盛熙周岁礼之后,宜萱寻了个日子,便去往十七福晋的园子拜访。
十七福晋当即便迫不及待地拉了宜萱到内室问她:“那个阴阳合泰大吉日。真的管用吗?”
“啊??”——宜萱当即有些懵了。
十七福晋脸上有些羞恼,她跺脚道:“就是前儿来给我诊脉的那个石医士说的!”
宜萱恍然大悟,阴阳合泰大吉日?!呵呵,石磐倒是挺有才的嘛!只是排卵期管不管用。那当然是被科学论断了的管用的日子,可是照着做却也不见得一定会怀上孩子。
毕竟,在后世那么先进的医疗环境下,不还是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吗?便支支吾吾对十七福晋道:“我也不晓得管不管用,要不——您试试?”
十七福晋听了有些气恼。“可偏偏他按照我生辰八字算的那个日子,正好是隔着信期前后最远的!”
宜萱听得一愣。
十七福晋又道:“我一直都是信期前后和我们爷……”说着,十七福晋脸上一红,又道:“那两个侍妾,我也一直都是安排她们在信期前后侍奉的……”
“可偏偏石医士给算的日子,正好相反!”十七福晋有些难以置信,隽秀的眉梢满是愁色。
宜萱暗叹一口气,怪不得十七叔的妻妾没一个有孕的!全都是民间传言给害的!于是便道:“既然信期前后嗯……那个什么,一直都无人有孕,那索性试试石医士的日子也无妨!”——说起这种事儿。她终究觉得有些尴尬。
十七福晋似乎有些将信将疑了,便叹息道:“罢了,试试就试试吧,反正我都试了那么多药了,也不差这个了。”
宜萱有点臊得慌,着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提出要求去看千瓣莲。
十七福晋总算露出笑容来,欢欢喜喜领着她大侄女去了湖边。
隔着老远,宜萱遥遥便看到了满湖盛开的千瓣莲,绿毯一般成片的莲叶中。夹着一支又一支的莲茎,上头顶着的是一朵朵颜色深浅不一的千瓣莲,有的墨紫、有的紫红、有的嫣红、有的粉红,还有的已然是粉白色。
宜萱这是第一次看到湖中的千瓣莲。不由惊讶地问十七福晋:“怎么千瓣莲竟然有这么多不同颜色的品种?”
十七福晋听了,咯咯笑了起来,她掩唇道:“就只有一种而已!”
“诶?!”宜萱听得有些糊涂。
十七福晋笑得娇艳迷人,“你有所不知,这千瓣莲初开的时候,是墨紫色。略带一点红,然后舒展开的时候会渐渐褪成紫红色,待到完全盛开就是嫣红色,再等到开过了头便是粉红色,到了这个时候,便要开始凋谢了,而凋谢中的千瓣莲就粉中带白色了!”
宜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惊叹之后,宜萱便提出了想讨些千瓣莲莲藕移栽的要求。
十七福晋却把脸一板,道:“那可不行!”
宜萱见她突然变脸,有点懵。十七福晋方才还兴高采烈、热情务必呢!怎么瞬间就变了脸了?而且十七福晋的性子,也不至于如此吝啬呀!何况满湖的千瓣莲,淤泥底下的莲藕,何止千千万万?她也不至于舍不得吧?!
见宜萱傻眼,十七福晋突然乐得咯咯做笑,足足笑了一刻钟。宜萱看在眼里,更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十七福晋乐够了,才道:“你呀,肯定没亲手养过莲花!”
宜萱有点囧,上辈子她虽然喜欢莲花,可哪儿有这么大的园子这么大的湖泊来养莲呐!曾经去过一次白洋淀,那个北方地区最大的淡水湖旅游,坐在小船上,看着那几乎要连接道天际的莲叶和夹杂在莲叶见叫人惊喜的莲花,心里当真欢喜无比。虽然那只是寻常的白莲和红莲,但对于生活在烦躁都市里的宜萱而言,那已经是极难得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