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昭娴的美貌,在这个王府里的确是无人能及的,连纳喇星移的确都逊色几分!
所以乌拉那拉氏心中早有不忿,若纳喇氏比她美貌或者比她有才情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处处都不如她的,却在恩宠上死死压她一头,乌拉那拉氏如何能不愤怒呢?
可是乌拉那拉氏看到嫡福晋的笑脸,却突然如同被兜头兜脸泼了一盆冷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可恶,她竟然差点中了嫡福晋的挑拨之计了!!
若她真如嫡福晋所愿,和纳喇氏相争,只怕他很快便会遭到爷的厌弃!她这个丈夫,可不是个仁善的人!虽然爷对她,如今的确颇有几分宠爱!可却也只是宠爱而已!不见得有一星半点的真心!爷看上的不是是她的姿色,和如今的温婉脾性罢了!
仅凭这些,她如何能争得过爷心尖子上的纳喇氏?!
想通了这些,乌拉那拉氏垂眸道:“是妾身福薄,比不得纳喇姐姐福泽深厚。”
董鄂氏嗤嗤笑了,“妹妹太过妄自菲薄了!”——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失落,看样子这个乌拉那拉氏也不是蠢笨之人,只怕没那么好算计利用。
沉思片刻之后,董鄂氏唤了个侍女进来,吩咐道:“去前院瞧瞧,爷是否回来了,若回来了,便请过来用午膳。”
那侍女低头支支吾吾,半晌才道:“王爷他……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不过……已经去了纳喇福晋院中。”
董鄂氏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又去了纳喇氏院中?!!
乌拉那拉氏面含微笑,上前劝慰道:“嫡福晋不必忧虑,爷不过是宠纳喇姐姐几分,心中最看重的自然还是嫡福晋和二阿哥了!”
听了这话,董鄂氏微微宽怀几分,她徐徐道:“不是我没有容人之量,而是她着实专宠得太过了些!哪家皇子、王爷府上,有这么一个不知进退的?!”
乌拉那拉氏低头道:“您说的是。”——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了,应该说哪家没有个深得宠爱的侧福晋或者侍妾的?也不过唯独只有五贝勒府一处罢了!四贝勒府上就有个高氏!比起四贝勒嫡福晋西鲁特氏,您可是幸运多了!
做嫡福晋的,能守住爷的爱重已经是极好的了!偏偏这位嫡福晋,心有不甘呢!非想着爱重恩宠俱全,其余一干侧福晋、侍妾全都失宠只怕方才对了她的心思呢!
却也不想想,王爷是什么身份?自然是想要多少姬妾美人都缺不了的!又如何会只腻歪在嫡福晋房中?!过了新婚头几年,哪个不是渐渐淡下去了?好似是嫡福晋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有了一双嫡出子女,又有爷的宠爱,却还是想贪求更多!也不怕吃撑了自己!
这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素青衣侍女徐行上前,屈膝道:“嫡福晋,方才李佳福晋派人来请示,说是杨夫人前儿招了病气,她想回娘家探视。”——杨夫人,便是承恩公李景行之妻李杨氏。
董鄂氏正为纳喇氏而憋着一口闷气呢,如今又来一个添堵的,故而登时胸口如压着一块大石,叫她愤懑不已,董鄂氏冷冷道:“杨夫人看样子真是上了年岁了!隔三差五就不舒服!非要见到女儿才能病好!”
乌拉那拉氏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低头看着自己花盆底鞋面儿上绣着的花团锦簇。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羡慕李佳氏有这般爱护她的父母?!不像他阿玛眼里只有利益,继母更是处处算计!其余兄弟与她俱非一母同胞,自然各自为营、各有算计!以至于她虽然出身高贵,母家却丝毫不可依靠!
侍女忙垂首不敢出声,举止战战,生怕惹怒了嫡福晋。
董鄂氏轻哼道:“李佳妹妹这般孝顺,我还能拦着不成!去库房里取一支老参来,送去她院里!告诉她,这是里杨夫人补身子用的,千万别浪费了!”
侍女低声道了一声“是”,忙躬身退了出去。
乌拉那拉氏这才细语道:“嫡福晋不必置气,李佳福晋仗着皇后娘娘宠爱,一直都是如此!她这般不知收敛,爷只会愈发不喜。”
董鄂氏淡淡“嗯”了一声,“到底是妹妹慧眼明透!事事都能看得这般清晰。若人人都有妹妹这般懂事,我也能轻松不少。”
乌拉那拉氏恭敬地道:“嫡福晋一直厚待妾身,妾身自然不能给嫡福晋添乱。”
董鄂氏瞥了一眼举止谦顺的乌拉那拉氏,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温和地道:“月底便是和敏郡主第三女的周岁之礼了,我一直拿不定该送点什么好……”——这位和敏郡主倒是个苦命的,连生三胎,居然都是女儿。
“你觉得,送个白玉麒麟送子的摆件如何?”董鄂氏笑着问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听了,急忙制止道:“嫡福晋,这万万不可!”
“哦?”董鄂氏抬了抬眼皮,仔细瞅着乌拉那拉氏那张慌乱焦急的表情。
乌拉那拉氏忙近身两步,急切地道:“人人都知和敏郡主盼子心切,可真因如此若真送了个‘麒麟送子’,和敏郡主若万一以为嫡福晋是讽刺她,岂非好心办了坏事了?”
董鄂氏听了,微微点头:“还是妹妹细心,我倒是险些坏了事呢!”
乌拉那拉氏微微一笑,轻轻垂首,不再多言其他。
董鄂氏仔细端量这眉宇姣好的乌拉那拉氏,莫非她真是个好性子的?董鄂氏眯了眯眼睛,心下虽然略安了几分,却并不敢抛却全部怀疑。
宜萱此刻也在筹措着给嘉容三丫头的满月贺礼,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