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宜萱升级成婆婆了,想到这个“婆”字,就知道这不是给年轻女人用的字眼儿!感叹着自己的年纪,感叹着浑身的腰酸背痛,心想着自己当初嫁给子文的时候,可没这么繁琐累人!!
一日的觥筹交错下来,宜萱的身子都快要散了架了。
“小公爷被灌了个大醉酩酊,奴才已经叫人抬着去西跨院了。”玉簪躬身禀报道。
宜萱“嗯”了一声,今儿可来了不少皇族子弟,包括盛熙的小舅舅弘晋,还有后头弘旸他们几个,自然也跟着起哄。如此一来,即使盛熙酒量不错,也经不起这般轮番上阵。
西跨院是她的公主府里很是宽敞的一个院落,宜萱早先就叫人重新修缮、装饰一新,如今作为婚房使用。和鸾是固lún_gōng主,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但是成婚之日安排在宜萱的公主府里,是皇额娘的意思,毕竟和鸾是嫁到长公主府里,总不能去她的公主府办喜事吧?倒是有些失了长幼尊卑了。
左右也只是头三日罢了,等第三日回门之后,和鸾就得回她的公主府居住了。而盛熙——自然是还留在西跨院了。大清的规矩,本就是公主额驸不住在一起的!公主额驸日后若想要合房,额驸就得等着公主“传召”了。
玉簪又小心翼翼地道:“小公爷已经不省人事了,只怕是圆不了房了。”
宜萱蹙了蹙眉头,她心里清楚,盛熙对这门婚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今日喝醉,固然有那几个起哄的家伙上去灌的缘故,只怕盛熙自己也是来者不拒,便是想醉得不省人事,便可不必与和鸾圆房了。
“送一盏葛花醒酒汤过去。其余的——顺其自然吧!”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也逼迫儿子吧?这是和鸾自己的事儿。她总是过多干预,也不见得是好事。
翌日一大早,宜萱起了个早,照例婚后第二日该是小夫妻来给婆婆请安奉茶。宜萱想着儿子昨夜醉得不省人事。怕是起得也得晚些,所以也不叫人去催促。
倒是左等右等都不来,直到过了辰时,宜萱便吩咐玉簪:“过去瞧瞧,可醒了没。”——难道是没圆房。所以和鸾心里不痛快,就不想来了?
又等了两三刻钟,便见盛熙与和鸾齐齐来请安了。
宜萱心下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日能一块来,就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先进殿的是和鸾,盛熙略错后了半步。宜萱仔细打量着,只见和鸾穿一身鲜艳的大红色和合如意织锦缎服,千缕乌发梳做一个精致的架子头旗髻,髻上多缀金玉首饰珠花。衬得她端的是鲜亮夺目。再看她的面容:两腮娇羞,若薄醉一般两腮透着酒晕红,眼波流转,眼梢透着三分娇滴滴羞涩,又细一看她的柳叶弯眉,竟有些凌乱。
宜萱一愣,这幅模样,瞧着是圆房了?!
她忙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盛熙,“熙儿——”宜萱的疑惑尚未来得及问出,便瞅见自己儿子那张俊脸阴沉得都快要滴水了。一副又是愤怒、又是憋屈的模样。
和鸾咬了咬嘴唇,忙靠近熙儿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如做错事孩子一般拉了拉盛熙的缕金云纹马蹄袖,“表哥……”
盛熙脸上的气恼之色似乎更浓了几分。他狠狠一甩袖子,朝着自己额娘揖礼道:“额娘,儿子给您请安了!!今儿儿子有事儿,就不陪您用早膳了!儿子告退!!”
宜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盛熙这一通噼里啪啦带着火药味的话给弄懵了,等她回过神来。盛熙已经扭头大步走出无忧殿了。
和鸾见状,气地跺了跺脚,她撅着嘴巴望着宜萱:“姑姑!熙表哥怎么能这样啊!”
宜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谁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了?!”
和鸾低头扯着手里的银红云缎帕子,小声地道:“今天可是婚后第一天,他就不能让着我点吗?”
宜萱瞧着愈发觉得不对劲,便问:“鸾儿,你昨晚跟熙儿……圆房了?”
和鸾顿时两腮潮红,她眼梢含了三分春意,飞快点了点头。
可昨晚盛熙不是喝得大醉酩酊、不省人事吗?不省人事怎么圆房?!宜萱倒是奇了怪了!于是扭头看玉簪,玉簪张了张嘴巴,又瞧了和鸾一眼,又闭上了嘴巴,垂头不语。
和鸾两步走到宜萱跟前,坐在她身边的绣墩上,还是和以前那般撒娇道:“姑姑,您也说说熙表哥,今儿一大早起来,他就给我脸色瞧!我、我都道过歉了,他还是那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道歉??”宜萱抓住了关键字眼,“你做错了什么,要道歉呀?”
和鸾嗖的脸颊更红了三分,如那猪肝一般颜色,“我、我……那不关我的事儿!我是知道了,没告诉他。可他不也装醉蒙我呢!这也算扯平了呀!”
宜萱听得头大如斗,“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鸾儿,你少跟我含糊,说清楚些。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了?你想让我说说他,也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我——”和鸾腮帮子鼓了鼓,半晌后,她起身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找熙表哥。”
说罢,她飞快见了个礼,转身就跑出无忧殿了。
宜萱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尼玛这两个小崽子再闹个毛啊?!都结了婚,圆了房了,那就是实打实的夫妻了,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这时候玉簪忙低声道:“公主,奴才进去小公爷房里的时候,闻见了不寻常的香气,依稀闻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