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纳喇星德被自己老子狠狠鞭打了一顿,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太太郑氏也只敢暗地里请上好的大夫来医治,又特特多给了封口的银子,又狠狠治了底下看了笑话的奴才,只是饶是如此,这么大的事儿,如何能一点子都不走漏风声,少不得又沦为四九城里一大笑谈了。
额驸爷为爱妾求情,被怒急的老阿玛一顿鞭打……啧啧,多么新鲜的趣事!!
如此风声,自然是传到了雍王府那边,宜萱怀里抱着一早星月送来的雪白的京巴狗,梳理着那雪白无半根杂毛的毛发,便见吴嬷嬷进来禀报说:“格格,苏公公来了。”
宜萱一愣,方才明白,吴嬷嬷口中的苏公公,便是她阿玛身边的贴身太监苏培盛。
这苏培盛是自打宫里时候就伺候她阿玛的旧人了,算起年份,倒是比她额娘和嫡福晋都要久。苏培盛年纪四十岁上下,与她阿玛相若,只是太监无须罢了,不过苏培盛虽然是太监,却并非那些个长相阴柔的,反而面皮略黑,说话的声音也低沉厚重,在外人眼里,还真真看不出来是内宦呢。
“给郡主请安。”苏培盛也不曾穿太监服,只着一身深褐色软绫袍褂,头上也带着同色的瓜皮帽,腰间还佩着玉佩、扇坠等物,乍一瞧,倒是活脱脱忠厚管家的模样。
宜萱笑着叫了免礼,道:“苏谙达怎的亲自来了?可是阿玛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苏培盛一副笑面,“爷听说郡主受了委屈,自是千般心疼,可不便亲来,便遣了老奴来瞧瞧。”
宜萱温温一笑,“如苏谙达所见,我并无大碍。”
苏培盛略弓着身子,道了声“是”,“郡主玉体安好,爷知道了,想必也能稍稍放心些。只是四爷还吩咐了,郡主若是胎相安稳下来,便不妨择个晴好的日子,回去陪伴嫡福晋和李福晋说说话,也好舒缓心情。心里若有委屈,也可与四爷倾诉。”
这番话娓娓道来,宜萱不免被怀恪格格那二十三年的记忆感染,眼中便濡湿了,哽咽着道:“我自是想念阿玛、嫡额娘和额娘,只是想着阿玛在户部忙得脚不沾地,不敢为自己这点小事去叨扰。”
苏培盛忙道:“郡主这话着实太见外了!您可是四爷的亲生女儿,女儿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回娘家倾诉的。您一味忍受着,反倒叫四爷更加担忧了。”
宜萱点了点头,道:“过几日,我便会王府看望阿玛。”说着,便又问及雍亲王、嫡福晋和李福晋是否安好,苏培盛一一细细答了。
宜萱一边梳理着京巴脑袋上那一撮毛,并用红丝带系起来,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着道:“阿玛整日烦劳,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这小东西乖顺可爱,但愿能讨阿玛一笑,还烦请苏谙达呈上。”
苏培盛看着那吐着小舌头的小京巴,愣了一会,才干笑着道了一声“嗻”,只当是郡主从前的小孩子脾性又犯了,左右四爷也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不管东西好坏,总归是一份儿孝心。
宜萱婉婉笑着,结合那份记忆,以及野史的记载,雍正皇帝应该是个爱犬之人,送这个小东西,自然是错不了的。
雍亲王府邸,书房。
小京巴在苏培盛的怀里,乖得不得了,还舔着狗脸,吐着讨好的小舌头,加上脑袋上那个红色的蝴蝶结点缀,当真是萌物一个。
雍亲王脸依旧是面瘫脸,那那双丹凤眼已经落在萌物身上挪动不开了,这个小东西当真是可人呐,还要那毛发顺滑得跟绸缎似的,摸上去一定很舒服——不!不行!他怎么能去摸京巴狗儿呢?那太**份了!!!
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便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虽然东西不好,也是萱儿一片孝心,便叫底下太监好生看顾着就是了。”
苏培盛也颇为疑惑,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爷您怎么冷了半晌才发话呀,只是苏培盛决计不敢把这句心里话给说出来的,便道了一声“嗻”,转身退下,便将小京巴交给了素日伶俐的太监小闽子照看。
苏培盛抱着萌宠走了,四爷顿时后悔万分,爷怎么不直接说“放下就成了”,然后再打发了书房里的奴才,然后、然后……左右无人,他就可以好好抱一抱、摸一摸、亲一亲……额不,他堂堂皇子亲王,怎么能能亲一条狗呢?不过抱抱、摸摸想必还是可以的——不过可惜了,这会子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手里头还没捂热的萌物便打包送给了自己那四爷爹,宜萱便只能逗弄着廊下的凤头鹦鹉玩乐,这鹦鹉还是去年简亲王世子福晋那木都鲁氏去年送给她的生辰礼呢,倒是能讨人欢喜的小玩意。
凤头鹦鹉通身毛色如雪,只头顶长着一撮竖立的鹅黄色冠羽,恍如凤首,当真透着几分威武。宜萱拿核桃仁喂它吃,一旁星月笑道:“这位世子福晋八面玲珑,倒是会投郡主嫂嫂所好!”
宜萱呵呵一笑,道:“她也不容易,成婚那么多年,只生了个小格格,这倒也罢了,偏生那些个侍妾都接二连三生子,要是她不广结善缘,也要如何在简亲王府立足呢?”
星月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叹道:“做皇家的媳妇也当真不容易啊。”
宜萱也十分赞同星月的话,又端量了她净白无暇的脸蛋,笑道:“终归是圣上赐的婚,地位总还是稳固的,你呀,就别曹(非错别字,和谐必备)那些个闲心了!”又转而问道:“我叫温嬷嬷去你身边,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