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睡下没多久,杨善坐在床边也跟着昏昏欲睡。最后什么时候趴下去的也无从记起。醒来之后杨善已经睡在床上,陆安宁与自己抵头而卧。
杨善一惊,不用说肯定是陆安宁将自己抱上床的,但是陆安宁胳膊上有伤啊。杨善倒吸一口气,暗暗恼自己,同时也伸手去探看陆安宁胳膊上的伤。
陆安宁睡得不深,被杨善的动作惊醒,于是抬起头来问杨善:“怎么了?”
杨善又是生气又是恼怒,因此说话不由带了几分僵硬,道:“我看看你胳膊上的伤。”
陆安宁轻笑一声,道:“无碍,只是皮肉伤。躺着回来只是因为太过疲累,莫要多想。”
杨善闻言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末了瞪一眼陆安宁,气道:“下次再这样你就别回来了!”陆安宁见杨善说气话,不由心情大好,眉开眼笑起来。
两人正关着门说话呢,却是听到门外一声道:“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好大的口气!这宅子、这院子哪一样不是我们仇家的?不给进门的应该另有他人吧!”
在床上的两人同时一愣,随即陆安宁便眉头蹙了起来。杨善轻叹一声气,伸手抹了抹陆安宁的眉头,小声问:“这是谁?”
陆安宁回道:“刘氏。”
杨善眉头一挑,刘氏?不就是掌管仇家中馈的那位妾侍?杨善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又是轻叹一声气下床,然后帮陆安宁掖好被子,道:“你好好休息。”说着自己起身往外走去。
陆安宁伸手抓住杨善,欲言又止,像是不大放心,杨善轻笑一声,道:“除了对上我爹娘,不然你见过我时候嘴巴上吃过亏?”陆安宁一想也是,便送了拉着杨善的手。杨善稍稍整理了一下头上与身上,好半晌才磨磨蹭蹭出门。开门后果然见到对方不耐的眼神。
刘氏这人没有杨善想象中的艳丽姿色,最多只能算个中等还是偏下的那种。只不过这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欺负的类型,杨善心里有了底,笑笑。道:“刚才是您在说话?”没等人家开口杨善便继续道:“站在小两口房门前听私房话也是仇家的规矩?”
刘氏一噎,不等刘氏开口,一旁却是有人开口训斥道:“你便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杨善顺着声音看过去,哟!又是熟人!这不是青衫吗?杨善好奇的看一眼青衫,像是不经意的问:“你怎么还在这?”
青衫脸色一变。正要回嘴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没再开口。反而对上刘氏道:“夫人,这便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行为粗鄙不说,惯会挑拨离间。奴婢不过是月儿姑娘身边的婢子,她都容不下。也不知道月儿姑娘如何了……”
这青衫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杨善轻笑一声道:“你倒是个有本事的,这边被撵出去,那边就能攀上高枝!如今你还只是个婢子,若是成了哪家内院的主子。这家不是能给你当了?”说着啧啧两声,杨善说着一番话倒是没有刻意讽刺的意思,只不过在对面两人听来却都是皱了眉头。
“你……”青衫也见到刘氏不悦的表情,正想解释,却是不想刘氏直接打断了她,道:“下去!”青衫脸色一白,知道刘氏是将杨善的话听到耳朵里了,不由的对着杨善暗暗咬牙。
杨善在心中轻叹一声,暗道青衫这种人,却是不能够得势的。如今不过是个婢子。便能左右逢源,更上一层。若是给了她机会,往后杨善难受的更在后面。
眼神如贼,无自知之明还心术不正。也不知道如今在自己这里摔一个大跟头是能夹起尾巴做人还是更坚定了她往上爬的决心!
处理过青衫,那刘氏上下打量了杨善一眼,问:“你便是杨善?”
杨善点点头,对着刘氏行了一礼,道:“不知道是夫人,多有得罪!”
刘氏倒是一愣。没想杨善会突然示弱。
杨善一开始就没想着和刘氏对着来,但是也不想叫人觉得好欺负,所以才先声夺人。既然现在刘氏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那自己便适当的示弱,总比两人似斗鸡一般的好吧!让陆安宁难做又何必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氏不是个没脑子的,如今既然人家给脸的服软,刘氏自然不会再如同刚才那般火药味十足,毕竟陆安宁如今还在里面,刘氏又不是青衫那样没脑子的女人。于是稍稍降下来一些声调,问:“安宁伤势如何?”
杨善笑着道:“回夫人的话,相公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大夫已经过来看过了。”
刘氏嗯一声,向外走去,道:“陪我走走?”
杨善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便恭恭敬敬的扶上刘氏,搀扶着刘氏往院子里走。如今还没有开春,院子里也不过是几株枯树枝桠而已。刘氏屏退左右,与杨善二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回来,二人脸上都是笑语晏晏,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旁的下人们倒是觉得意外。
刘氏来的快走的也快,一会儿等杨善回了屋子,却是见陆安宁已经起身坐在桌子旁翻看起杨善誊写的帐册来。陆安宁看的认真,杨善便等着陆安宁翻看,自己转身去了厨房。刚才陆安宁睡了,于是杨善便吩咐等会再熬药,现在陆安宁已经醒来了,药是可以端上来了。
熬药这件事杨善不假他人之手,等熬好了药端回房间的时候陆安宁已经看好了杨善誊写的帐册。陆安宁见杨善回来,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喝了过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