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悠言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
否则若是停顿,她害怕自己就失去了力气。
即便此时此刻她的手指和脚趾全部都在蜷缩,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但她至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像是过了个世纪那么久,他也再出声,“好。”
“离婚协议书谁来准备?”杜悠言继续咬住牙问。
“我会让王秘书准备。”郁祁佑看着她,从进门以后,她就始终站在那个位置,刻意和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虽然低着,但背挺的很直,说不出的倔强和孤勇。
“我知道了。”杜悠言眼睫毛眨了下。
郁祁佑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再多看一眼身上的伤口都疼。
不是普通的疼,是撕扯着的那种。
他看向窗外,因为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沙哑,“这里爸妈都不在,接下来你不用再往医院跑了,等到能出院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我知道了。”
杜悠言似乎说最多的就是这句。
她最后终于是抬起头,那双被镜片遮挡住的大眼睛,好像有什么光亮熄掉了。
转过身,她像是平常那样说,“那我先走了。”
“嗯。”郁祁佑没有动。
杜悠言脚步没有停顿,只奔着病房门。
若说在她来的时候,她虽想要确定一下,但心底深处总隐隐藏着丝希望,可他明显拿出了商场里雷厉风行的手段,没有任何迟疑和想法的改变。
“言言。”
陡然的两个字传来。
杜悠言手已经触在了铁质的门把手上,凉凉的,那凉意直接钻到了心里。
她侧过头,遥遥的看着他,“我能不能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郁祁佑喉结动了下。
“离婚的话,我们就不是夫妻了,所以言言这个称呼……拜托你别再叫。”杜悠言平抑着自己的呼吸,将这句话说完整。
这个称呼,带给过她心动。
可是现如今,她统统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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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里出来,关上门,走了一小段路后,杜悠言扶住墙壁。
有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她心头一刺,站直了身子,已经有身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是刚刚那会儿从病房出去的。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迎面交锋。
对方依旧很漂亮,化着精致的妆容,染着漂亮颜色的指甲,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吸引男人的魅力。
这样的画面多讽刺,而她的角色定位似乎太可悲了……
赵小姐似是酝酿了两秒,才开口,“对不起,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这样,可是现在我也的确应该跟你说这三个字……”
“别说这三个字!我受不起!”
杜悠言蓦地打断对方,死死的攥着手心。
赵小姐不止一次的偷偷打量过她,知道她是娴静端庄的人,性子很柔,就是那种古代里常描绘的,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都是幅画,而即便是曾经在商场里三人遇到时,她表现的也很安静。
而现在,她粉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浮起了两朵红云。
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面,赵小姐张嘴,“郁太太……”
“也别叫我郁太太!”杜悠言像是刚刚那样打断,笑了声,“很快就不是了!”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能听到声音里已经变得有些尖锐,而且在对方一双流转的美眸里,也看到了像是一只气鼓鼓青蛙的自己。
她也知道,若是情的话,她应该表现的更淡然才是最好的回击,可此时此刻,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实在是叫人控制不住。
杜悠言踩着平底鞋,越过对方往前走。
她没有坐电梯,而是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从楼梯一步步的走下去。
空荡荡的楼梯间,她形影单只的往下走。
脚步越来越沉,杜悠言扶着楼梯扶手,不知道到底下了多少个台阶,用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到了一楼时,她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又有人影似乎在眼前晃。
杜悠言感觉身子似乎在往下坠,她努力睁了睁眼睛,看清楚了面前人,“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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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敲响,随即推开。
窗边放着轮椅,之前靠坐在病牀上的郁祁佑,被搀扶到上面。
身后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郁祁佑没有回头,唇角扯了下,“戏不错!”
“祁佑……”女人看着他。
“抱歉,大老远的让你折腾过来纽约,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还有谢谢。”郁祁佑保持着那个姿势,最后两个字有些涩。
怎么会不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她那一瞬有多么欣喜。
脑袋里闪现出很多种可能,最多期盼的是他或许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留恋,然而……
女人笑了笑,轻快的语气,“加拿大距离这里说实话并不远的。”
“的确是!”郁祁佑也低笑了下,不过很淡,似乎只是牵了下始终绷着的唇角,“你的忙帮完了,可以回去了,我让王秘书已经替你订好了返程的航班!”
女人闻言点头,多少感到怅然若失。
准备离开时,忍不住又开口,“祁佑,可能再过不久我就要结婚了!”
“对方比你年轻,而且还要更帅一些,家庭条件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并不在意我的过去,而且对我也非常非常的好,比你好多了呢……”
“恭喜。”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