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是武德九年六月初一,一大早李渊就收到了太史令傅奕的又一份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那一刻,李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是世民,他真的要坐这个天下,那他又将自己这个父皇置于何地?
李渊怒不可遏,急命人传子轩来见他。子轩跪在地上给他行礼,李渊也不让她起来,将傅奕的奏折扔到她面前,“杨子轩,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突厥人,朕差点被你骗了!”
子轩捡起奏折匆匆看了一遍,道:“父皇,臣媳无话可说。子轩早就跟父皇说了我并不懂天象。子轩只是算出突厥人来袭,说是突厥人可能应太白经天也只是子轩的分析而已。父皇,这两次太白经天都是太史令傅奕所奏,难道我大唐就只有他一个人懂天象?父皇为何不找别人问问,是否还有别人看见了太白经天?父皇难道就不怀疑傅奕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太白经天?”
李渊怒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你当朕是傻子?你说突厥人可能应太白经天,朕就截获了颉利可汗要灭大唐的信,你敢说这不是世民为了救你出宫所为?”
子轩浑身冒着冷汗,强自镇定地说:“父皇将子轩留在宫中,世民怎么会知道子轩跟父皇说了什么?子轩在宫中又怎么能知道世民做了什么?”
李渊冷笑道:“朕的这个儿子手段高明得很,还有他做不到的事?”
子轩硬着头皮说:“父皇岂止这个儿子手段高明,自天下平定以来,太子和齐王明里暗里多少次陷害世民,父皇不是不知道。父皇又怎知这一次不是太子和齐王陷害世民之计呢?以太子和齐王的手段,收买一个傅奕也不是难事!”
“大胆!你竟敢如此顶撞朕!”李渊大喝道,“你说建成和元吉陷害世民,那世民就清白?仁智宫的事难道不是他设的计?杨子轩,今日朕传你来不是要和你斗嘴的。朕且问你,世民他到底在计划什么?”
“父皇,世民什么也没计划。”子轩心虚地说,还有三天就是玄武门之变了,不知世民准备得怎么样了,自己千万不让能李渊抓到任何把柄,不然历史就要改写,整个秦王府上上下下都将丧命!
“你以为朕会信吗?”李渊弯下腰来,直视着子轩,“你与世民一同上战场出生入死,给他出了无数的好主意,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他有什么计划会不告诉你?就算他不告诉你,以你能掐会算的本事也能算得出来。不是吗?自晋阳起兵以来,所有人都知道你杨子轩所算的卦没有一次不应验!你现在就给朕算一卦,算算世民他究竟想干什么?”
子轩道:“世民没有什么计划,子轩如何算得出?”
“不说是吧,这样你就当朕没有办法了?”李渊眼里射出一道寒光,子轩浑身一颤,李渊道,“来人,传杖!”
什么?李渊竟然要对她动刑,子轩心里一惊。杖刑始自东汉,北齐北周时,将杖刑列为五刑之一。此时的杖刑虽不像明朝时的廷仗那样褪下裤子打屁股极尽污辱之能事,但此时的杖刑却是要用棍棒分别抽击人的背、臀和腿部的。臀或腿,也就罢了,只是伤些筋骨,但背部却是要害所在,隔着胁骨,背部下面全是五脏六腹,很容易造成内伤。
不一会儿两个宦官将行刑的棍棒拿了进来,子轩怨恨的眼光看向李渊,李渊高高在上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杨子轩,你不要怪朕对你一个弱女子动此大刑。实在是朕必须以江山社稷为重,而你又冥顽不灵,不肯对朕说实话,这你就怨不得朕了,行刑!”
两个宦官得令,将子轩按到一条刑凳上,抡起棍棒狠狠地照子轩打了下来。第一杖打在了臀部,子轩只觉得火辣辣地疼,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第二杖打在了腿上,如同针扎刀割一般的疼痛,子轩双手狠狠地扣住刑凳的边缘,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小圆脸掉了下来;第三杖正中背部,子轩全身一阵剧烈的痉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终于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李渊一挥手,杖刑停下,李渊踱步走到子轩头前,“子轩,你这是何苦?你身子瘦弱,又刚生了孩子,你受不了这杖刑的。你只要告诉朕,世民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朕只想及时制止他。他是朕的儿子,朕不会杀了他的!”
子轩心想,你是不会杀他的,可是建成和元吉会。你逼我说,是因为你的皇位;我不能说,是为了千年的历史!于是子轩用疼得发抖的声音说:“世民他……什么也没有谋划。”
“没想到你如此嘴硬,给朕接着打!”李渊咆啸道。
甘露殿里传出子轩声声凄厉的叫声,可是没多久便停下了,还不到十杖,子轩就疼昏了过去。李渊命人将她送回承香殿,继续囚禁起来。
消息传到秦王府,世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父皇对子轩用了杖刑!为什么?不是说今天就放她出宫的吗?”
韦珪道:“听说今天早上皇上又接到了太史令的奏折,说是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皇上就逼问杨妃二殿下在谋划着什么,可杨妃什么都不肯说,于是皇上就下令动了刑!”
世民的身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苍白若纸,轻轻颤抖着扶上韦珪的肩,“这定是大哥和元吉的阴谋,父皇他可以不信我,他可以冲着我来,但他怎么可以对子轩动刑?!”
世民俊美如仙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