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告诫云云,做人最重要的是自量。人贵自知,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样才不会被不切实际的空想幻想,迷糊了前路。
但最近,她想多了!
病房内,却没有预见的记者,只万家祺脸带病容睡在床上。
豪门闺秀即是豪门闺秀,连生病都生得秀发整齐,衣物平顺,脸上画的是精致的裸妆,苍白得我见尤怜,柔弱中又带着优雅风韵。
郑柔儿在几步之外站住,低头干脆利落的道:“我是特意来道歉的。万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宽宏大量。”
“道歉?郑小姐,你为了什么事情道歉?”万家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郑柔儿眉头轻皱:她怎么这个态度?难道赵恒远并没有和她达成协议?
看郑柔儿沉默不语,万家祺提高了噪音:“你说你来道歉的,可是,你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我?”
郑柔儿耐着性子,沉声道:“总之,从前一切,是我有眼无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像背书一样背完这一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扑哧……”病床上的万家祺竟轻笑出声:“瞧你说的?不过就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一点生芋汁而已嘛,多大的事啊!”
郑柔儿讶异的望着宽宏大量的万家祺。万家祺今天不但和气,还似乎透出那么一丝丝的善良。
她和云云一起,无聊时最爱看那些宫斗剧,看皇后妃子们为了上一个又老又丑的狗皇帝的龙床,斗得人仰马翻的,感觉非常的舒爽。按她看剧多年的经验,但凡内心丑陋的女配变得善良亲近之时,就是圣女主角倒霉之时。
妈啊,今天我难道演的是就是倒霉催的圣女主角?
善良的万小姐笑容像个天使:“谁没有一时想歪,行差踏错的时候啊。你真心道歉,我又怎能得理不饶人?这事儿,就这样过了吧。”
她又亲切的向郑柔儿招手:“其实我觉得你好聪明啊。对了,生芋汁你是怎么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好玩呵,教教我?”
万家祺真诚的不耻下问,小郑同学心中长叹:教你?那岂不是亲口承认了自己下毒害你?像你这么狡猾的徒弟,本姑娘可不敢收啊!
“呵呵,万小姐,你今天没吃药吧!演技太浮夸了。”她低头揖了一下,便转身打算头也不回。
大门边齐刷刷的站着两个高个大汉,把她的去路全都挡死。身后一个玻璃杯子砸在地上,万家祺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郑柔儿,你敢跑?你跑得了吗?”
郑柔儿笑着望向床上的万家祺,“嘻嘻”的感叹道:“不装了?这么快就露出马脚?唉,第一集都没播完,就原形毕露,多没意思?”
“你笑什么?”万家祺直想扭着她那淡笑的嘴巴,把她扭成一片麻花,那么这嘴儿就不能再吸引赵恒远了。
万家祺踏下床板的脚差一点就擦到了地上了玻璃碎片,她一下跳回床上去,心中有了主意,对着郑柔儿说道:“你是来道歉的吧!道歉就得有诚意啊,跪下,我就原谅你。”
“有病。”郑柔儿挥手想推开门前的大汉,却反被汉子揪住往前一推。万家祺指着地上的玻璃碎,恶狠狠的道:“跪下,给我跪……”
不是吧!跪在这满地的玻璃碎片上,那她的腿儿岂不是毁了?姓万的,你狠!
医院一楼尽头的露天凉台处,有一株高大的风景树。树旁,两名相对站立的男子,身上的气派气度,直让人窒息得要送呼吸内科。
阳光斜斜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疏落的停在赵恒远俊俏的脸上:“你拦住我,不过就是不想坏了家祺的诡计而已。其实,我也想看看,我家那丫头有没有应付家祺的本事。”
“你家那丫头?我看你,似乎忘记了你和我妹妹的婚约。”万家明和赵恒远齐高,此时的他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婚约?如果你们不是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估计我真的能忘掉。”光线有点刺眼,赵恒远皱了皱眉:“家祺要她道歉,绝不仅仅只是道歉。但我想,你们兄妹俩也绝不至于敢要她的性命。让她吃点教训,也是好的。”
赵恒远气定神闲的冷视万家明,病房里突然传来的那一声惨呼却让他惊骇。
是郑柔儿吓到颤抖的嗓音:“万家祺,你卑鄙,我不跪,啊……”
“柔儿……”赵恒远如箭一般向万家祺的病房奔去。
那般害怕,那样剧烈的惨呼,是她的声音。
他知道万家祺所谓的道歉,绝不会只是道歉那么简单。而柔儿呢?她能应付吗?
和她相处久了,她的厨艺深不可测,她的心计呢,又藏得有多深?
他其实也很想试试,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刚才那一声惊呼,却让他觉得:她有多大的能耐,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那么一小段的距离,他却跑得吃力又漫长。他一脚把大门踹开,喘着气冲了进去,床前一地的玻璃碎片,碎片上还有斑驳的新鲜血迹。
“郑柔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报警,给我报警……”手掌上血迹斑斑的万家祺挨着床栏站起来,回身对着赵恒远哭得凄厉:“恒远,你看,她打我,她想杀我……恒远,呜呜……”
任得万家祺偎在自己的怀里哀哭,赵恒远望着一片狼籍的现场,后门撞开的门还在晃悠。万家明走了进来,大声对着保镖喝骂:“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假装下跪道歉,小姐心软,下床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