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有陈旧的老漆,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滑过,沉荼推开了‘门’。 。
布置一如以前,只是人却不在了。
青石板踩的人多了,也就变得光亮了许多,沉荼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目光轻挪到站在前方挡路的人身上。来者一身雍容富贵,站立在‘花’园中,风轻轻带起他深‘色’的袍子舞动。
“你怎么来了?”沉荼站住脚。
是啊,我怎么会来了?
打量着四周陌生的景‘色’,楚荆眉头微蹙,转移话题问道,“砚尘大师去哪儿了?”
砚尘?
沉荼疑‘惑’了片刻,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是谁?”
“你之前夜夜捧酒去看的人,竟会不知道他名字?”走到沉荼跟前,楚荆才发现她头上的小白‘花’歪了,手心紧了紧。
和尚?和尚去哪儿了她也不知道。不过古人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楚荆是为她才千里奔‘波’,从北凉追到了南江。那么,楚荆寻和尚要做什么?
心里不停的在想原因,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山‘露’水,她浅笑道,“去该去之处了,您只是想问这一个问题吗?”砚尘大师吗?这个名字好像很是耳熟……
“我寻他自然是有事,他行踪向来不定,大概唯一能知道他行踪的人便是你了。沉荼的眉头越皱越紧,楚荆没忍住伸手想要替她抚平,然而手只是伸到了半空又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沉荼看着他那双如‘玉’一般白净的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所以若是楚大人以后没事,便不要来找我了。你我男‘女’有别,况且我很忙,你也是日理万机,不要以后您不要再这样突如其来的闯入别人的家了。”
还在北凉的时候他就闯过自己的宅子,不过当时没心情跟他说清楚;今日再来一次,她却是不得不说清楚了。她虽然是不太关心这种男‘女’之别的事情,认为‘女’人也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可是并不代表,楚荆会在她的这个社‘交’圈里。
二人还没熟悉到这一步吧?
朝楚荆行礼,沉荼点头致礼离开。
月儿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将沉荼的孝衣染得白得可怕,竟似是纤尘不染。看着她离开,楚荆却是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的倩影没入拐角,他才幽幽叹道,“话都说反了,为了表达尊敬,一般是应该将别人的感觉放在第一位,而不是自己。”
你我男‘女’有别,你日理万机,我也没时间。
应该这样排序,才是对的。
蛙声阵阵的夜晚并不安静,楚荆的目光往旁边黑暗的‘花’丛中一扫,随即嘴角带笑,二话不说的离了此处。
沉昧的脑袋从‘花’丛中冒出来,因为嘴‘唇’咬得太过用力,已是出现了一条浅浅的齿痕。手里的帕子被她搅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犹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为什么大家都对沉荼好言相对,凭什么一看到自己就眉头紧蹙!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他们又以为沉荼那个破烂货是谁!宁伯父说沉荼为她求情,所以她的婚事可以暂缓,还说自己要好好感谢她。
呵呵……感谢她?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那‘门’婚事明明是她的,自己只是顶替她出嫁而已,既然她回来了,这‘门’婚事理应还给她才是!
想到这,沉昧的眼睛越发的亮,帕子在手指上绕成一个圈,她嘴角慢慢地浮现出笑意。
“我的好姐姐啊……”她说道。
沉荼浑身哆嗦了一下,眼里泛着奇怪的光,问道,“你是在叫我?”
房内点了许多的蜡烛,光线倒是明朗,只是空气难免沉闷了一些。沉昧并不会管家,所以家里的存冰早已耗光,如今也只有靠着自己的双手举把扇子给自己扇风取凉,然而沉昧的话却比那冰块还好使:瞬间让沉荼透心凉。
柔弱的手攀上沉荼的胳膊,她抱着对方撒娇道,“如今家里只余下你我二人了,我们俩若是还像以前一般勾心斗角,那才是不好的。以前妹妹做的不好的地方就现在道歉了,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这是怎么了?
沉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吊着自己胳膊嘟嘴委屈的“妹妹”。
“你我还是好姐妹好不好?今**为妹妹做的事情宁伯父都告诉我啦,所以大人大量的姐姐就原谅妹妹嘛,”她抱着沉荼的胳膊摇晃,声音柔若无骨,“好不好嘛?”
原来是宁家的人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她了啊……
呼……
想到这,沉荼才松了一口气,却仍然是受不了沉昧这么突如其来的亲近。那种感觉太奇怪,明明下午还对她抱着仇恨抱着埋怨,只是几个时辰突然就变了。摇头着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开,沉荼讪笑着说道,“县令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毕竟是你的嫡姐,既然我还没出嫁,也轮不到你出嫁。所以你不要担心,先回去休息吧。”
沉昧虽然态度很奇怪,但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沉家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和她两个人而已了,她又是从小被宠大的那个,所以自己作为姐姐,哪怕是再不愿意,有些东西也得背负起来。
“那我是不是打搅姐姐你休息啦?”沉昧调皮地吐吐舌头,说道,“那我便先走了,姐姐你也早些歇息才是。”
第一步是要沉荼减少对自己的戒心,看来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