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敕听了梁敖的话,亦笑起来:
“我记得小时候科西国的使臣来我朝朝贺过一次,使节团带来的厨子当场为父皇烹制了一道叫什么红酒黑椒烤牛排。那时候我还小不得参加晚宴,后来听父皇说起,父皇说他们科西国人做牛肉都是做成半生的,烤出来的牛肉还带着红血丝,把父皇看得直恶心,但因为知道这是科西国的传统,父皇也不好意思不吃。结果吃进去之后当晚就闹了好几次肚子。前年我出使科西国时父皇还告诉我千万别吃他们做的牛肉。不过我去了之后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次,味道不坏,也没像父皇说的那样吃了之后就闹肚子。科西国人擅长做牛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牛肉做出来黑乎乎的,但是一刀切下去里边却透着胭红色,还会有肉汁流出来。肉质非常显嫩,那口感和我们岳梁国人做出来的牛肉完全不同。软糯弹牙但却不散不碎。”
“带血的牛肉?”梁敖皱了皱眉,有点接受无能,他上过战场打过仗,战争中环境艰苦自然什么都吃过。吃生肉时那血腥味充斥在口中让人恶心得胃都要吐出来了,那是没办法不得不吃,可是把带血的半生不熟肉当成是一种美食文化。他绝对接受不了,觉得恶心。而且这种文化只有野蛮人才会推崇,也难怪民间有人把科西国人叫做“西蛮子”,真野蛮!
苏妙忍俊不禁,别过脸去偷偷地笑起来。
她本来是偷偷笑的,却被梁敕眼尖发现了,她是在听完他们交谈后才笑起来的,梁敕心怀好奇,开口询问:
“苏二姑娘笑什么?”
苏妙没想到会被人发现,有点尴尬,不过面对太子殿下的询问倒是没有害怕,大大方方地说:
“我听殿下说起科西国的烤牛排,形容起来根本就是个美食家嘛,说的全面又动听,说的我都想吃了。”
梁敕被她说得有些尴尬,笑着道:“因为科西国的饮食和我们岳梁国不一样,我去过一次就记住了。姑娘想吃却不能了,回到梁都后我也曾说给府里的厨子听,可惜他们做不出来,科西国离岳梁国又太远,虽然两国之间的航道还算风平浪静,但一走至少要大半年,坐大半年的船可不是好玩的,像你这样身子骨单薄的小姑娘为了吃的跑去也不值当。”
苏妙笑,往楼下抻着脖子,有点迫不及待:“这不是有一个科西国的厨师么!”
梁敕呵呵一笑,转头对先前回话的丫鬟说:“等楼下完事了,让那个小哥上来也给我们烹些拿手的尝尝。”
“回太子爷,不是阿吉不上楼来,是他不能上楼来,之前阿吉也在楼上烹调过,可是油烟太大了,大人们都呛得睁不开眼睛,后来东家就让阿吉在花园里烹调了。”那丫鬟笑着回话道。
梁敕点点头,对众人笑道:“既如此,咱们就下去凑凑热闹吧,苏二姑娘一脸急不可耐的表情,不让她下去她一定会恼的。”
“回太子爷,我不会恼的,不过我是一定要下去的。”苏妙笑眯眯地说。
梁敕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笑得开怀。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本就清澈的容貌因为舒展开的笑颜越发显得剔透如玉,自带阳光般静静地闪耀着光辉,温煦迷人,刚刚而立之年的男子介于青春与成熟之间,那魅力无法抵抗,一时间让苏妙和苏娴全都看住了,两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笑脸,小心肝噗噗乱跳,耳根子发红,这是人类对美丽出自本能的倾慕。
回味的脸刷地黑了。
梁敞看了看笑得“祸国殃民”的梁敕,又看了看眼珠子都快粘上去的苏娴,一腔火噌地窜上天灵盖,他铁青着一张脸用力咳嗽了两声。
苏娴吓了一跳,回过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这似醒非醒的眼神让梁敞更加恼火,他就知道这女人根本靠不住!
苏妙则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态,美男子对她的吸引力不如食物对她的吸引力大,这时候她注意到回味黑沉沉的脸,一头雾水地问:
“你干吗瞪着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回味。
回味阴恻恻地瞅着苏妙,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苏妙当真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点点头,拉起苏娴的手,迫不及待地奔下楼。
梁敕笑着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对走在身旁阴沉着一张脸的回味说:
“挺有意思的小姑娘,难怪能入你的眼。”
回味黑着一张脸看着他。
梁敕呵地笑了,一本正经地说:“大皇兄和你大皇嫂情谊深厚,不会跟你抢一个小丫头的。”说着他自己也笑了,顿了顿,又有些纠结,“不过身份到底低了些,娶她做妻降了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一个没上族谱的私生子罢了。”并非是自贬,他用一种很平静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出来。
梁敕却皱了皱眉,低声斥道:“又说这样的话,传到八叔耳朵里八叔心里又该不爽快了。”
“事实而已。”回味淡淡地道。
梁敕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过了良久,轻轻地说:
“你也该收收心了,这眼看着也要成家了,成家立业,你若是不喜欢去冰泉宫,不如我去跟父皇说让你来帮我如何?你大哥现在跟在我身边,你再来,你们兄弟俩好好的,我也能多添一个助力。近两年朝中的那些老臣越来越不像话,在国事上没了心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