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在咱们楼里怎么可能吃坏东西,要我说八成得了肠痈!”
“说的也是!”
那两人一边小声议论一边走远了。
一直垂着头默默倾听的回味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苏妙望着他无声笑起来的样子,眉尖狠狠一抽,这个人的兴趣好恶劣!
回味也就是在苏妙吃不了时才在她强硬地要求下陪她吃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味觉有关,回味在吃东西上很差,除了苏妙做的菜能多吃几口,其他时候吃的非常少,让苏妙一度以为他患上了厌食症。她敢肯定,若是没人天天看着他吃饭,他就算一个月不吃饭也不会在乎。
饭后,回味外带了三只烤鸭,紧接着在苏妙眼珠子都直了的目光里将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淡定转身。苏妙吃人嘴短地主动提着三只烤鸭,瞥了一眼在桌上静静地豪气万丈的大额银票,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迈着小碎步跟上他。小味味果然是个大土豪,她一定要好好跟他做朋友才行!
二人向留仙楼外走去,才走到门口,迎面而来的几个人让两人微怔。
苏妙脚步顿了顿,眼里掠过几分尴尬,紧接着偏过头去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哪知对方却眉眼含笑迎上来,立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温声笑问:
“苏姑娘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准备到我的酒楼来工作了?”
面前这位身穿水绿色领口袖口袍摆皆镶嵌着湖绿花边宽袖对襟长袍,以墨玉发冠束发,斯文尔雅,秀逸出尘的翩翩佳公子正是留仙楼的主人佟四少佟染。
在勘察“敌情”时却被敌人撞个正着,这样的场面有点狼狈。
“我只是路过而已。”苏妙匆匆说着,想要绕开他。
哪知她往左佟染也往左,她又一次被拦住了去路,虽然对方表现出的表情是无意为之,可她怎么都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
“留仙楼的菜味道如何,是否足够让苏姑娘为之折服?我的一品楼可比这里豪华得多,厨房比这里大得多,名厨比这里多得多,帮厨比这里能干得多,绝对会比你窝在那个寒酸的小菜馆里要有趣得多。即使不签终身契约也无所谓,怎么样,想要来我的手底下历练一番吗?”佟染弯着眉眼,慢悠悠地噙笑问。
她完全被鄙视了!他竟然还嘲笑她的苏菜馆!
“我才不想要!我都说了,我们是敌人!敌人!就算你的酒楼再好名厨再多厨房再大帮厨再能干,我也不会那么没有骨气!小菜馆怎么了,你们佟家追根溯源还不是从小菜馆做起的,难道你们一品楼从盘古开天时就是一品楼?弱能胜强,下能克上,不许你小瞧我!”苏妙被他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的高傲口吻逗引出一丝火气,炸毛猫似的弓着脊背瞪着他,语气坚定地道,紧接着脑袋一扭,硬邦邦地说,“我要走了,佟公子麻烦你别挡路!”绕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门口时余怒未消,觉得不甘心,于是回过头,忽然扒着眼皮伸舌头冲着佟染做了个鬼脸,紧接着拎着三只烤鸭心满意足地走了。
回味无语抚额,她若孩子气起来还真是傻乎乎的孩子气!
佟染先是被苏妙突然摆出的鬼脸惊住了,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处,接着只觉得忍俊不禁,屈起的指节抵在朱唇下,他噗地笑出声来,弯着眉眼轻声道: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回味闻言,面色有一瞬的变化,晦暗不明地望向佟染。
佟染觉察到他的目光,望过来,依旧弯着俊美的眉眼,含笑询问:
“小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回梁都去,这一次应该会顺路回去吧?”
回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少管闲事。”迈开步子,扬长离去。
佟染被噎了一下,一双细长的柳叶眼阴郁下来,盯着他已经走远了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冷冷一笑,不屑地说:
“傲慢的人!除了那身血统你还有什么!”
在留仙楼初次听说了瑞王爷要领水师在清江上剿匪之后,关于这则消息的议论渐渐多起来,到后来苏菜馆几乎每天都在议论,什么在清江上看到好多战船、清江的所有港口全部暂时停运、靠近江边的村庄有人远远地看到官兵和七星帮的人在江上战得如火如荼之类的。苏菜馆的大部分人都是在码头和清江上做工,交战对他们的生计有很大的影响,许多人愁眉苦脸,不过也有人乐观,比如满富和黑子,他俩自从被七星帮收了保护费天天都盼着七星帮赶紧被灭掉。
战事一直到过了春节才结束,苏菜馆新春开门的第一天,满富和黑子提了酒来庆祝,笑嘻嘻地宣布了七星帮已经被瑞王爷尽数剿灭的消息。
“痛快!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瑞王爷威武!”满富心满意足地喝光一碗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眉梢带喜地大声赞道。
“真的已经打完了?”胡氏自从听说江上在打仗一直惴惴不安,听满富这么说,连忙问。
“胡大娘放心,已经打完了,昨晚上码头解禁,今儿我们耍一天,明日一早就要出船呢。”黑子笑说。
“可这仗都打完了,怎么还觉得乱七八糟的,往年过年时长乐镇没这么多人,感觉这两天长乐镇好像多了不少外乡人。”吴阿大正在吃馄饨,说。
“说的是,我也觉着最近长乐镇多了不少人。”
就在这时,于巡检呼哧呼哧地从外面大步进来,重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