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爷受伤后,苏婵便一直随侍在旁。
那日她又要亲自为他换药。
她虽然做女工笨手笨脚的,可是做这样的事却是得心应手的很,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模有样了。
只是齐王起初不大愿意让她近身伺候,每回她亲自为他换药,他都会表情淡淡的。
苏婵开始不大明白,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连带的心情不好。
可后来发现,他平时都是好好的,只在她要为他换药的时候,才会这样冷淡。
苏婵这才明白,他从来都是淡定从容八风不动的样子。
此时只怕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虚弱的一面。
只是人吃五谷杂粮,便不是这样受伤,也不敢说以后便一直健健康康的。
苏婵这个时候,一面为他换药一面轻笑道:“王爷,您的伤恢复的挺好,等上几日便可以拆了这些散步骑马了。”
她说完抬眸看向他。
在她低头为他换药的时候,他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高高在上,往下俯视着一众人等。
仰仗他的部下,怕他的下人,还有小时候一直对他冷淡的宫里人,他身边的人没有哪个人像她一样。
她起初对他的关切,是让他有些新奇的。
可他并不觉着她能吃得起贺北的苦,可事后她不光是在贺北扎了根,还追随着自己到了与庸关……
他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已经带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暖意。
午后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他放松了身体,一脸柔和的看着她。
倒是苏婵在看到他这幅样子后,反倒生起了促狭的心。
她忽然的贴近他,笑着伸出胳膊,靠近他的时候,还故意轻扫了下他的耳垂。
“王爷,我扶您往里坐坐,这样您靠在软垫上舒服些。”
便是再八风不动,这个时候的齐王也是轻蹙了下眉头,略显局促的回道:“王妃辛苦了,让下人来吧。”
苏婵知道他刚强惯了,身边的人便是伺候他,也没人敢像自己一样的对他。
她是真拿他当病人的。
她偏了偏头继续逗他,“王爷是觉着我伺候的不好吗?”
齐王被她温香软玉的凑过来,又见她嘴角带着戏谑,他心里明白她是故意逗弄自己。
最近她时不时的便会这样,奇怪的是自己并未不快,也没觉着她放肆。
他往旁看了一眼。
他身边的小太监个个都机灵,见了王爷的目光,忙走过来,嘴里说道:“王妃,让奴才来吧。”
说完便伺候着王爷从塌上做好。
苏婵这才笑着挪开些,等他那里都妥当了,她又陪坐了会儿。
以前觉着他好静,现在却发现他也不是一味的好静,偶尔闲暇时,他是喜欢她在身边陪着的。
很几次苏婵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那感觉暖暖的,好像这越来越暖的天起,还有渐渐到来的初夏一般,鸟语花香,安逸明艳。
只是很快的又到了太皇太后的寿辰。
到了这个时候,齐王便是有伤在身不便亲往,她做孙媳妇的怎么也要进京去祝寿。
屈指算来,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去年这个时候她去宫里参加寿诞。
当时她母亲一心想让她入东宫,却没想到她阴错阳差的嫁给了齐王。
想起那些往事,苏婵都觉着不可思议。
到了那日她穿的中规中矩的,虽然国丧已过,穿什么都不忌讳了,可她想着太皇太后的心情,还是觉着穿着简单合体大方合适。
倒是齐王因有伤在身不便过去,临行前把她叫了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书呢。
见她进去,他把书放在一边,在她身上逡巡后,淡淡笑道:“你这次进宫,对着太皇太后也不要说什么,记得早些回来。”
苏婵觉着奇怪,他怎么看都像是担心自己一样。
她想起景王的事儿,心里恻然,忙笑着说道:“是去太皇太后那里,老人家那么慈祥,总是为咱们儿孙着想,我过去不过是陪陪老人家,不会有什么的,请王爷放心。”
齐王不再说别的,见还有时间呢,便又留着她学了几个字。
最近闲着无事,他也不好走动,偶尔会同她一起习些字。
本以为多习一些,她的字便会柔一些,却没想到习多了后,她的字越发硬朗了,隐隐好像出自男子之手。
等时辰差不多了,苏婵忙从他书房告辞出来。
待她乘着马车入京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因为太皇太后的寿诞在喜庆着。
虽然太皇太后没什么精神庆祝这些,可萧璟之一方面为了昭显自己孝顺,另一方面也是想热闹热闹,毕竟为了国丧连他登基都是草草了事。
此时宫里更是热闹非凡,早都张灯结彩了。
早早的宫内便布置的美轮美奂的。
那些彩旗灯笼都挂了起来。
跟宫外不同,宫里的宫灯都是特制的。
苏婵进到里面,京中命妇贵女也陆续的到了,她身份尊贵,一到宫她便被宫内的姑姑请着,带到了慈宁宫旁的偏殿内候着。
以前还有景王淮王两个王妃陪着一起过去,这个时候便只有她了。
她正等着呢,倒是来了个上岁数的内侍,俯首说道:“齐王妃,太皇太后召您先过去……”
苏婵心里奇怪,好好的太皇太后召自己做什么,难道是老人家想要笼络她,安抚下齐王吗?
她也便跟了过去,只是那内侍领的地方很奇怪,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