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听了这话忙点头应着。
等苏婵收拾妥当再出去的时候,便见她以前习惯住的东暖阁里空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永靖帝去了西暖阁。
而且西暖阁也被布置的跟新房一样,内里便连宫灯都换上了喜庆的红烛。
等她进去的时候,更有侍寝姑姑把西暖阁的帘子落了下。
一时间室内一片暧昧的粉红色。
他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似乎是在等她,见她进来了,他轻拍了下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苏婵抿嘴笑了下,其实自从上次刨心挖肺般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后,她还是没有完全的放开自己。
在他面前还是有些拘着的,便是心里跟他亲近的不得了,可是一想到他是生杀予夺的天子,她心里便先杵了一分。
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普通人家,普通的夫妻,偶尔便是拌嘴吵架,也不会担心对方一怒之下如何,可是天子之怒浮尸千里,更别提这位自己打下天下的男人了。
苏婵便是最有胆子,也是不敢跟他耍脾气闹别扭的。
这样一来,便是亲近也便亲近的不那么……可心随意……
这样一来每次都是见不到他的时候,忐忑着,见了人后,又欢喜着,却是唯独不敢过于放肆。
夜很深了,一室春色中,她伏在他身上轻轻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道:“你的箭法是随你哥哥学的嘛?”
苏婵有些意外,不明白这个时候他怎么想到了这个,可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她的确也是跟着哥哥学了一阵的,不然古代的弓箭哪里那么容易上手的。
她说着从床上半坐起来,比划了下,“还有枪法剑法,我都学过一些。”
“你们苏家还真是将门虎子,个个都很了得,便是你都是这样的一身武艺。”
苏婵笑了下,忙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便见他似乎有些失神似的。
今天他有些怪怪的。
她也说不出是哪的问题,他看着她的时候还是那副样子,很温柔很专注。
可是在那样的表情下,他嘴唇便时常带着的笑消失了。
放眼整个天下,应该没有人敢让他不痛快吧?
知道他心思深,可她还是很想多嘴的问他一句。
只是她还没开口呢,忽然间,好像有什么在燃烧似的,原本暗着的窗子,忽然被映的红彤彤的,外面隐约的还有乱糟糟的声音。
“刺客,有刺客!!往北去了!!”
“抓刺客!”
那声音此起彼伏,只听声音便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急迫。
苏婵整个人都震了下,她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忙拿了一件外衣批在身上,正要出去看看。
他也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他都没有露出意外慌张的意思,他反倒把她拉了过去,如同安抚一样的,让她坐到他的腿上,轻轻搂着她的说道:“别怕,我好好的在这呢。”
说完间,他的护卫亲随已经到了暖阁外,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因为怕唐突的了皇后,那些将士并未掀起帘子,而是低声说道:“万岁,刺客往北去了,范将军已经去追了,宫外埋伏好的弓箭手也早都准备完毕,请陛下示下。”
永靖帝原本握着她的手僵了下,他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收拢了下她散落到脸颊边的头发,淡淡吩咐着外面的人:“陆总管,你护着皇后去绣春宫休息。”
苏婵一听这话,忙抱住他:“殿下……”
这个时候她可不能离开他身边。
他已经让扶着她起身了,不容置疑的望着她的面孔的,“朕晚些过去找你。”
苏婵这才乖乖的随着外面的陆总管往绣春宫而去。
陆言显然是早打扮妥当的,此事的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腰间更是系着一把软剑。
苏婵坐在凤辇上,心里忐忑的厉害,虽然呼喊刺客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刚宫里被燃起的火也很快被扑灭了,可行刺天子怎么也是把天桶个窟窿的大事儿,她怎么也要问清楚。
她也便轻声问道:“陆言,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本宫,这些刺客是前朝的余孽嘛?”
这话一说完,还不等陆言回答,苏婵已经如同雷击一般的僵住了。
她猛的想起之前他问她的那几句话!!
一个念头猛的从她脑海内崩了出来。
苏寒洲!!
她哥哥苏寒洲!
纵观天下,敢有这份胆量武功的还能有谁?!!
敢在深夜探入宫中!
敢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陆言原本随着凤辇在往绣春宫走呢,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而且她如此聪慧,只怕他不说什么,她也会猜到。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位中宫皇后,他远一步是不敬,进一步则是不该。
他努力控制着声调,努力声音平板的没有一丝起伏回着:“娘娘,奴才多嘴一句,陛下若是要让您知道,一早便会对您讲了,如今这样,娘娘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