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雯侧过了脸来,看向段少君,这家伙,似乎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都显得那样的不急不燥,悠然自得,偏偏到了现在,他仍旧活蹦乱跳。自己被困,好不容易得脱生天,却已是伤重,本以为此番就是自己的命陨之路。可就是这样的必死之局,却被这个家伙给轻轻松松化解了。
而自己,堂堂的昭阳公主,大唐左羽林卫大将军,如今却变成了一位修闭口禅的神尼,受吐昆以及一干契胡王公的尊重与供奉。在哭笑不得之余,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着实有几把刷子,不愧是眼珠子一转就会浑身直冒坏水的人物。
看到李幼雯投来的目光,段少君淡淡一笑,目光继续眺望向正在狩猎的部下,心思却已经飞向了远方。自己离开之时,便已经暗中授令,让人设法将自己意欲投往契胡的消息带来了那正在云州城内主持生意的许掌柜,让他设法传书回京师告之香君。
想必现在她们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不会太过担心,而以许香君的智商,定然会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只是不知道,自己所期盼的商队,什么时候才能够赶到这塞北吐昆王子驻地所在。
李幼雯的身份过于紧要,而这段日子虽说过得倒也逍遥快活,但是,李幼雯一直留在塞北之地终究不妥。毕竟,她乃是堂堂的大唐昭阳公证,天子的孙女,更是左羽林卫这只塞北强军的首脑人物。
留的时间越长,越是让段某人心焦,虽然,李大师来到了这塞地雪原之后,一直未再提要回去之事,但是,段少君又焉能看不出李幼雯的心中所想?
只要待商队一至,那么,段少君自然有办法将李大师给送入商队,让其还京。不过嘛,自己怕是还得在这塞北大草原上再多呆上一段时间,继续啃着羊肉喝着羊肉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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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量间,却见远处从驰来了一队疾行的骑兵,朝着这边狂奔而来,段少君不禁眯起了双眸举目远眺,而原本正在围猎围得兴高彩烈的那些亲兵护卫们也都查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弃下了猎物,策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怎么回事?莫非是吐昆那家伙又要邀我去喝酒不成?”段少君打量了半天之后,认出了是营地的守军,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亲兵们爱干嘛干嘛去,一面疑惑地小声道。
“听闻昨日公子您把吐昆王爷灌得够呛,哪能这么早就醒来。”齐大喘了口大气并没有离开,而是取下了马背上的水囊猛灌了好几大口,一面说道。
而李幼雯这位狐禅大师,早已经又换回了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垂眼闭眼,默默的无声诵经,不过眼角的余光仍旧好奇地打量着那渐行渐行的骑兵。
“蛮尔哈见过狐禅大师,见过段公子。”为首的骑兵首领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李大师深施了一礼之后,这才向段少君笑着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七日前,有一只商队进入了塞北草原,自有契胡骑士赶往询问,得知是段公子吩咐北上与吐昆王子贸易的商队之后,赶紧派人前往吐昆王帐所在营地报讯。
听得这个消息,段少君不由得大喜,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打听起了商队的情况。
“五十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怕是还得个三五日才能赶到。另外,车队里,除了七八十名汉人护卫之外,还有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老道士,说是段公子您的朋友……”这名骑士首领看样子打听得很是清楚。
听得此言,段少君第一个念头就是玄真道长那猥琐的老脸,至于小和尚,段少君可真不明白是谁了。不过,肯定是跟自己的师尊有关系的人就是了。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段少君又赶紧追问了一句道。
蛮尔哈豪迈一笑:“段公子放心,在得知这只商队是来跟我家殿下做生意之后,谁若是敢动上一根毫毛,那就是跟我家殿下作对。另外收到消息的那个部落,已经派出了百骑精锐铁骑相送,在大草原上,又有谁敢不开眼来得罪我家殿下?”
这话说得志满意得的,段少君倒也不在意,而是很满意,有了胡契骑兵这些地头蛇相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段少君打量着跟前蛮尔哈的目光也越发地和蔼,干脆伸手入怀,然后扔出了一枚金角子,蛮尔哈两眼珠子顿时一亮,大喝一声,伸手捉住,然后紧紧拽在手里边,朝着段少君连连感谢不已。
“别跟我客气,拿去请你的弟兄们喝酒去,另外,还得劳烦你知会那些人一声,精心看护好我的商队,若无损失,到时候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蛮尔哈拍着胸脯大声地向段少君作出了保证,然后怪啸一声,犹如狼嚎一般,率众又从原路狂奔而去。
而身畔,李幼雯垂下的眼帘里边也尽是喜悦的光芒。段少君满脸喜色地看着那些契胡骑兵渐行渐远,身边的亲兵也都四散而去,去搜集方才散落在湖畔的猎物。这才转过了头来,朝着李幼雯捉狭地眨了眨眼,小声地道:“恭敬大师,归途之日怕是不远矣……”
李幼雯看着跟前笑得灿烂阳光的段少君,心里边没来有的一阵黯然,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敛去。
看得段少君一脸的莫明其妙。“大师您为何不开心?”
“怎么,我离开,你就那么开心?”李幼雯没来由的心中生起了一股子恼意,瞪了段少君一眼嗔道。
这话把段某人问得瞠目结舌,看到了李幼雯那张俏脸气鼓鼓的模样,段某人又恢复了其fēng_liú而不下流的本色。“莫非大师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