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旭已经被这样前赴后继赴死的场景给惊呆了,渤海国的敢死队骑兵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死亡而无怨无悔,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想法,他们都值得对手去尊敬。
二千名敢死队骑兵十人一排,第一排倒下第二排自动的顶上,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悬崖峭壁,只要一旦发动便不死不休。在三百人的代价后,第一道铁丝栅栏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骑兵如潮水一般冲进第二道铁丝栅栏面前,继续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后来者撕开一条血路。
窦天问不在乎死多少人,只要将眼前的五道铁丝网清除出一条通道,自己的骑兵就会跟着杀进汤池镇,自己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有突围的希望的。其实窦天问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对待这场战争的态度上,已经在悄悄的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虎视眈眈攻击大行城到后来的畏首畏尾无奈的接受现实,现在已经在考虑是否能全身而退,连取胜的想法都已经丧失了。
心态的变化又何止窦天问一人,看着李烨凭借着优良的武器,肆无忌惮的杀伤着渤海国的军队,毋旭现在有些后悔将泊汋城卖给李烨了。毋旭发现渤海国的军队其实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拥有了跟李烨一样的武器,奚人还是可以与渤海**队一较高下的。
浦善可没有跟毋旭同样的想法,长年累月的跟渤海国作战,浦善根本就没有取胜过,后来有了一些李烨提供的手雷和猛火油,与渤海国的战斗也并没有取得什么重大的进展,还是一直被渤海国压着打直到李烨的到来。
二千名敢死队骑兵更像是在与一场箭雨进行抢夺时间的战斗,就如同汹涌的海浪猛烈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是人命如何与箭雨相比,一米五长的箭矢如同一把滚烫的牛刀划过牛油,无论是披上盔甲的勇士,还是一往无前的战马,在飞驰的利箭下显得是如此的脆弱,依靠顽强意志支撑起来的敢死队在雨点般的箭矢下无声的消失。
当所剩无几的敢死队拉开第三道铁丝网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战场了只有几匹无主的战马茫然的站立在雪地中。李烨缓缓的挥动令旗,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新军缓缓的靠近最后一道铁丝网,决战的时刻到了……。
浦善指挥着奚人骑兵从左边悄悄的围拢过来,等待着给窦天问最后的一击,这是奚人在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战斗,也许明天他们将离开这片生活上百年的土地。多年的压抑和耻辱在这一刻将要爆发,自己的亲人和战友死在渤海**队的屠刀之下,胸中的恶气需要发泄,手中的战刀需要用敌人的鲜血祭奠。
已经没有了退路的窦天问,漠然的看着最后一名敢死队骑兵倒在了铁丝网前,人之将死、其鸣也哀,二万名渤海国的士兵来到这里,却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可以回到故乡。窦天问眼含泪水,手中的战刀高高的举起,为了曾经的辉煌、为了家族的荣耀、也为了摆脱这场噩梦,窦天问手中的战刀慢慢的指向北方:“渤海国的勇士们冲过去,那里是我们生活的故乡,那里有亲人和朋友等着我们,杀啊……”。
此刻的渤海**队已经如同一群杀红了眼的恶狼,饥饿、生存和热血支撑起最后一丝希望,上万名渤海国士兵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向前冲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脚步,回家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
大地为之颤抖、天地为之变色,一股巨大的洪流义无反顾的扑向汤池镇。没有侧翼的掩护、没有后军的策应、也没有督战队的威逼,此时的渤海**队更像是一群洄游的鲑鱼,前方的任何阻拦也阻挡不住回家的希望。
每年的秋季,成千上万条鲑鱼为了完成繁衍后代的使命做一场没有归途的生死之旅。在洄游的途中或力竭而死,或成为棕熊果腹,或成为雄鹰的美餐,没有一条鲑鱼放弃洄游的想法,这是一曲壮烈的悲歌。
密集的枪炮、漫天的箭矢、从天而降的猛火油,根本无法阻止渤海国士兵的冲击,一排人倒下了,紧接着有一排人倒下了,踏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前进,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感到恐惧,向前还是向前,即使前面是万丈悬崖也无怨无悔,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会一往无前。
每前进一步,都会消失无数人的生命;每前进一米,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为后来人铺平道路,只有向前倒下的士兵,没有向后停止的步伐,脚步是如此的坚定执着,眼神中迸发出无穷的怒火,手中的战刀永远指向前方。没有人为这支军队喝彩,但是他们赢得了对手的尊敬,他们用自己的意志和鲜血注释了最后的挽歌。
奚人骑兵发动了,从渤海**队右翼发动了进攻,大行城的骑兵也赶来了,从渤海**队的后方斜插了进去。厮杀声、怒吼声、刀剑的撞击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就是没有求饶声,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只有一方完全放下才会停止的战斗。
当战马的洪流撕开渤海国防线,当锋利的马刀划过顽强的头颅,当战斗的意志在逐渐的消失,整个战场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战场上只有战马的哀鸣声,天空中盘旋的苍鹰的鸣叫。战场上已经没有了渤海国士兵站立的身影,无论是作为防御的新军,还是作为截杀的奚人军队,加上最后参战的大行城骑兵,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当热血逐渐的冷却,当战斗的热情逐渐的消散,当战场上已经趋于平静,人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