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沟山口的五千奚人也是毋旭手中最精锐的军队,和老庙沟中的五千契丹精锐相互呼应,应该可以阻挡辽东半岛军队的骚扰,不可能从老庙沟中溃败出来,难道……。
毋旭转身对舍利王子道:“王子殿下,还是让某带领一支军队前往老庙沟去看看,如果只是辽东半岛军队骚扰,把他们打回去就是,请王子殿下放心”。
舍利王子点点道:“毋酋长快去快回,本王在此等候毋酋长的好消息”。
毋旭大步流星跨出舍利王子的毡帐,帐外一阵寒风吹到毋旭的脸上,让毋旭心神渐渐的清明起来。前二日辽东半岛军队只是不停的在奚人、契丹军队周围骚扰,并没有大规模进攻的迹象,毋旭观察过进攻中的辽东半岛军队,发现他们的装束并不像辽东半岛正规军队的装束,更像一支地方武装,战斗力并不是很高。
毋旭看见的是沙世平的海盗和吕泰新的水师,沙世平和吕泰新根本不敢拿这样的军队,跟奚人和契丹联军硬碰硬,只是小心的接触骚扰,然后撤退再骚扰,主要是拖慢奚人和契丹军的行军速度。
就是这样一支军队,让奚人和契丹军抓狂,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可是这些敌人就像一群苍蝇似的,打又打不跑、轰又轰不走,奚人和契丹军的行军速度整整拖慢了一天,彻底打乱了毋旭撤退计划。
要是这样毋旭还并不担心,苍蝇再讨厌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突然辽东半岛军队反常的猛攻奚人和契丹的后军,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信号。毋旭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已经过去三天了,要说辽东半岛还没有准备好,打死毋旭都不相信,时间拖的太长了,已经足够辽东半岛的军队反应过来。
不用问,毋旭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是辽东半岛的援军已经到了。
毋旭赶到自己的前途希望渺茫,在建安州多待一天,就意味着危险增加一份,这时候辽东半岛军队的举动只能说明,辽东半岛的援军已经赶到了建安州。
毋旭离开舍利王子的大帐,悄悄的叫过一名亲信,在耳边嘱咐了几句,让亲信到发祥沟找李哲去了。而毋旭自己则回到自己的军营中,马上点齐了奚兵,让一名裨将带领着三千奚兵赶往老庙沟查看情况,自己顶盔掼甲坐在大帐中等候消息。
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而毋旭紧绷的心情反而越发的平静下来,辽东半岛军队终于发起了进攻,现在奚人的命运就掌握在毋旭的手中,毋旭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突然停止了,毋旭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帐,目光停留在老庙沟的方向,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军营中四处点起的篝火。虽然毋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周围北风吹打着军中的旗帜,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毋旭知道这是大战前最后的平静。
李叔汶带着八千新军终于赶到了建安州,沙世平和吕泰新来不及埋怨李叔汶,只是让李叔汶马上带领着八千新军赶往老庙沟。
如果再拖不住奚人和契丹联军,那么辽东半岛的军队就只能在安市州,跟奚人、契丹联军打一场野战了,到时胜负就很难预料了。在建安州八十里的山路中,辽东半岛的步兵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奚人和契丹的骑兵根本没有发挥战斗力的空间,所以辽东半岛的最后战场只能是在建安州境内。
驻守在老庙沟中的契丹军,根本没有想到辽东半岛军队会在深夜向自己发动猛攻,一时间契丹军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只是感到四周都是喊杀声和枪炮声,多日的疲劳和紧绷的神经让契丹军在仓促之间崩溃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后,老庙沟中的契丹军就狼狈的逃出了老庙沟。
战争进程顺利的让李叔汶不敢想像,等到辽东半岛军队出现在老庙沟的山口时,奚人的军营已经被溃逃的契丹军冲的七零八落,李叔汶乘势对奚人的军营发动了一次攻击,没有想到契丹军恐慌的气氛影响到了奚兵,奚兵根本不知道周围有多少辽东半岛的军队,只是稍微抵抗了一下,也溃散逃出了奚人的军营。
李叔汶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契丹军从孤山城撤退的一刻开始,恐慌和不安已经在契丹军中悄悄的蔓延,随着时间的推移,契丹军想马上返回辽东草原的渴望更加的强烈。多日来的骚扰更是让契丹军疲惫不堪,眼见着自己在茫茫大山中举步艰难,更加上奚人已经得知,自己最后一座城池已经丢弃了,再也没有返回辽东半岛的可能,今后等待他们的是背井离乡的生活,前途一片迷茫和凄凉。
从心理上讲,奚人和契丹人的心理压力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已经不是一场撤退或者战争,这更像一场生命的逃亡竞赛,越快离开辽东半岛越是可能摆脱这样恐慌和不安的情绪,可是不管是契丹人,还是奚人都忽视了军中的士气和士兵的情绪,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的离开辽东半岛。
李叔汶感觉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撵一大群惊恐的兔子,乱哄哄的一大片,钻进黑夜中就消失了。
李叔汶一连占领了两座大营,让背后的吕泰新感到了不安,生怕李叔汶中了奚人和契丹人的奸计,连忙让人嘱咐李叔汶不要盲目的进攻。
的确,李叔汶虽然率领着八千新军,这些士兵的素质并不比敌人强,虽然武器方面要略胜一筹,但在山沟和树林中作战,火枪并不比弓箭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