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风站在那里,额头青筋直冒,这个老大夫虽然不如李大夫那么身份高贵,但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平日也结交了不少的权贵,毕竟李大夫一人难看数百人的病,何况李大夫只医三品以上官员的病,所以一些三品以上官员的亲戚,三品以下官员好些都是找这个老大夫看病的。
要是老大夫今天就这么受辱走出了左家堡,明日里左家堡老夫人的名声就臭遍街了,由母及子,他司马风还有什么好么?
就在他欲拦住老大夫时,左芸萱拦在了老大夫的面前浅浅一笑道:“老大夫莫生气,您也知道老夫人是中了毒,所以说话有些不受控制,您大人大量莫要与病人计较,请老大夫看到我的薄面,医好老夫人的病才是。”
左芸萱把老夫人的失常行为归结于中毒中的,这样也掩盖了老夫人失德的事实。
司马风大为满意,倒不禁多看了这个女儿几分,没想到这个女儿虽然摔得有些傻了,把记忆停留在了七岁左右,但该懂的礼仪处事的方法还是很到位的,不得不说,这左家堡的遗传因子确实强大。
开怀之余,对左芸萱又多了几分的忌惮,这李大夫也说了,虽然左芸萱是忘了七岁之后的事,智商却并不一定停留在那里,要是随着长大,左芸萱的智慧也在增长,那么就算是失去其中几年的记忆也微不足道了。
要是这样,对于他得到左家堡的进度是会有影响的。
再次看向左芸萱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算计了。
渣爹的表情尽数收在了左芸萱的眼中,她暗勾了勾唇,反正她不管做什么渣爹都不会对她好的,前世的教训还不够么?
她今天要做的就是搅乱一池水,把左家堡搅得越混乱越好!
所有的设计,就在她拿着糕点进春雅堂的那一刻都算计好了,包括每个人的反应,每个人的人心,谋算,她从来不是谋算的策略,而是人心!
唯有了解每人的心思,才能让每个人按着她设计好的方向走!所有的人都是她手中的木偶,而她才是那个牵线的人!
老大夫在左芸萱的挽留下停住了脚步,看着左芸萱真诚的稚容,他叹了口气,算了,为了这孩子,他留下吧。
不过对于污辱他的人他不会轻易放过的。
老夫人见老大夫回来了,又神气活现道:“就算这糕点中没有蔓葛,也不能说明四丫头没下毒,那是因为我们吃的都是有毒的,而留下的就是没毒的。”
左芸萱倒也不恼,而是笑道:“老夫人说得极是,不过孙女倒是很佩服老夫人与两位婶婶及几位妹妹,这么多的点心居然只取有毒的用,留下的全是无毒的,这水平倒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哪天向皇上举荐一下,给皇上试毒倒是一试一个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给几位妹妹封个郡主什么的,给两个婶婶也加上诰命。”
老夫人一听傻了眼了,不知道左芸萱说得是真是假,要是真的给皇上去试毒,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茹当时就吓得叫道:“不要,不是这样的,四姐姐,是祖母……”
“茹儿!”罗氏一把拽住了她,喝止住她。
老大夫冷笑了笑,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说来您可能不知道,这蔓葛之毒十分怪异,只要接触过蔓葛的人手上会留下痕迹的。”
老夫人眼皮一跳,斥道:“胡说八道,没听说过毒药被捏过还能留下痕迹的。”
老大夫微微一笑道:“这衙门里能让死人都说话,我们行医的让毒药留痕迹又有什么难呢?这蔓葛又称十日草,就是说,哪怕过了十日,你只要摸过它,它都会在手上留下印迹的,如果老夫人不信,老夫可以试给你看!”
“有什么可试的?摆明了就是四丫头害人,要是试出来了我们左家堡还要不要名声?传出去孙女谋害祖母好听么?算了,做孙女的不孝我这个当祖母的不能不慈,这事就算了,不用试了。”
左芸萱勾了勾唇,刚才没说能试出时老夫人怎么不这么好说话?现在眼见着自己的阴谋要露馅了,倒句句为她着想呢,可惜这天下的好事哪有都被老夫人占的道理?
“老夫人,虽然您慈善不与孙女计较,可是孙女没有做过的事孙女也不能承认,这事如果今日了了,老夫人心里总是对孙女存了份膈应,到时影响了咱们祖孙的情感却是不好,所以还是请老大夫验上一验吧。”
老夫人脸一沉还未说话,司马风就斥道:“萱儿,既然老夫人说算了就算了,你一定要争出个子丑寅卯作什么?难道不知道作为子孙讲究的就是孝道二字么?好了,既然老夫人发话了,这事就这么着了。”
“爹爹。”左芸萱不依道:“所谓孝道不是说顺着老人的意思就是孝道,这种事情也是因事而异的,今天明明有人在暗害老夫人与两个叔叔家,而女儿也确实没有做,那这下毒之事到底是谁做的呢?如果今日就这么不了了之,以后这暗中下毒之人还会得寸进尺祸害老夫人,这次是老夫人幸运被大夫们查出了原因,要是下次查不出来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中了毒而无可奈何么?到那时,如果被人发作出今日之事,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爹爹的诟病,还以为今日之事是爹爹有意包庇真凶呢,所以今日我不依着老夫人,只是为了老夫人以后的安全着想,望爹爹成全我一份孝心。”
司马风钢牙紧咬,这话他能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