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我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周蓓儿不停的揉着手里的帕子,“骄娘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很少出门,外头的事根本就不懂,也是认识了你之后,才算有了个知己,这事儿,我也不敢跟祖母说。”
周蓓儿哪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能”,若真是这样,杨骄也不会安排这么一场“偶遇”的戏了,这家人压根也没有像周蓓儿说的那样,已经送了银子打发走了,不过,她要的也是周蓓儿留着他们,甚至因为好奇心,跟对丁湘云的仇视,继续去追查当年的事,丁湘云的来历跟周昧的身份,也现在也只有借着周蓓儿的手,“查”出来最合适了。
“要我说,这事儿到你这儿就算了,左右内黄离京城也有段距离,咱们就当没有这事儿,”杨骄给周蓓儿出了个最简单易行的主意。
“可那家人说,整个内黄都知道丁家二房没有女儿啊,若是这样的话传到京城里来,叫母妃如何自处?”周蓓儿显然对杨骄出的这个主意不满意,可是从杨骄嘴里又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道,“我想着,要么自己先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毕竟关系着我母妃的名誉!”
杨骄自然是乐间周蓓儿查下去的,不然她也不会叫人从内黄弄这么一家子过来,可是只证明丁湘云不是丁家的女儿,不是杨骄的最终目的,毕竟二十年过去了,就算是王妃并非出自丁家,也撼动不了丁湘云的位子,传出去也只会让康王府成为笑谈,甚至牵扯到周徇,她要的是,周昧非康王所出的事被掀出来,周昧再没有康王府的庇护,成为丧家之犬。
“你说的也是,还不知道内黄到底有多少人这么想呢,不过丁家二房老太太也确实好生养,我祖母听到她的年纪,也夸她身子好呢,”康王为了给丁湘云一个好的身份,想叫她认到丁家长房家谱之上,却被丁观鹏给拒绝了,康王心里有愧,也不敢强逼。
而二房丁云鹏为攀附这么个有权有势的大舅子,便将丁湘云接到家中,认为嫡亲的妹子,可是他们的年纪却足差了十几岁,尤其是,丁观鹏生父早死,生母丁家二房老太太守寡多年,冒出个女儿不算,更可笑的是,女儿的年龄比丈夫死的年数要小!
听杨骄提起丁家的那个“外祖母”,周蓓儿眼前一亮,“我却没有见过外祖母的,听说过世的也早……”当时那家人跟自己证明丁湘云并不是丁家女儿的时候,说过丁家二房太爷死的日子,要说这丁家人也是奇了,以丁湘云的年纪,可是在老太爷死后一年才出生的,而丁湘云又有本事在进门六个月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杨骄看周蓓儿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自己想叫她知道的关节,要说这也算是周克宽跟丁湘云太过大意,自以为位高权重,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这种明眼人稍微一追究的小细节都没有去修补,杨骄去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丁湘云这些年,过的可都是她自己真正的生辰,根本没去在乎过丁家二房老爷子的忌日。
“原来你们小姐妹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儿呢,”
黄宜恩在园子里寻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跟周蓓儿聊天儿的杨骄,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她含笑走过来向杨骄一礼道,“见过杨姑娘。”
看来黄宜恩在康王府的日子,确实过的不错,杨骄起身与黄宜恩见礼,顺便用余光打量着她。
黄宜恩穿了一袭淡蓝色的束腰抹胸宫装,露出白皙的脖颈,腰间系了条缀满珍珠的锦带,宽袖长袍,将纤细的腰身跟姣好丰满的臀胯,这样出挑的装扮,还是顾氏曾经在宫里穿过,渐渐在某些大胆的人家流行了起来,但正室们,再年轻也是不愿意穿这样的衣裳出来见客的,而黄宜恩却将这宫装穿的自在随意,还跑出来见周蓓儿的客人,可见是姨娘做的心甘情愿的很。
“黄姨娘不必多礼,我们正好要走呢,”杨骄冷冷的看着满脸是笑的黄宜恩,丁湘云特意叫周蓓儿请自己,黄宜恩又出现了,加上到现在都没来的马蕊娘,这个丁湘云要做什么,杨骄也猜的差不多了。
见杨骄对她一如从前那般冷淡,黄宜恩面上一僵,她今天可是受命而来,若是办不成此事,只怕以后再难受到王妃婆婆的庇佑了,“许久没见到杨姑娘了,姑娘的容色越发好了,”黄宜恩慢慢凑近杨骄身边,怎么着也得将她骗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杨骄看到黄宜恩凑过来,不动声色的往周蓓儿那边站了站,“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说不定蕊娘姐姐已经到了呢!”说罢拉了周蓓儿就要回去。
“杨姑娘可是嫌弃我如今的身份不堪与你说话?我只是想到从前也曾得过姑娘的恩惠,过来见个礼罢了,”黄宜恩快步走到杨骄前头,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姨娘说的哪里话,我并不曾记得什么时候给过姨娘恩惠了,至于什么说话什么的,我跟蓓娘姐姐出来的时候真不短了,若是姨娘想找人聊天,不如随我们去撷慧楼吧,今儿蓓娘姐姐请的客人都在,到时候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见黄宜恩还在纠缠,杨骄当下冷了脸,以前黄宜恩做姑娘时,身份低些,但同样是康王府的客人,大家也不会轻慢于她,可现在,黄宜恩再是王府的姨娘,也是半个奴才,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过府做客的闺秀们面前。
黄宜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