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羊坐在马车上,眼帘垂下,一幅安静的模样。
金珠看了看她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姑娘,刚您和汝郡王在吵什么,奴婢在下面等着,真担心您会出什么事!”
爱羊瞅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怎么,难道你害怕汝郡王对我不利吗?”
金珠摇头,迟疑地说:“奴婢是听说过汝郡王的一些传闻,有点怕他!”
爱羊苦笑一声,就连金珠也听说过君易锦的那些事,那么残忍冷酷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合作?
这世的自己胆子真是太大了。
“我来见汝郡王的事回去后别和阿十说。”爱羊淡淡道。
金珠懂她的意思,再说这么长时间来也见怪不怪了,她恭敬地应了一声。
爱羊想了想,又道:“若是谁问你咱们去哪儿了,就说是在元和茶馆喝了杯茶就行!”
她的马车停在元和茶馆这一点是瞒不了人的,若有人问起还不如直说的好。
金珠点头,又道:“没事,只要阿十不问,老太太与大太太那里是不管的。”
现在姑娘在府里很有脸面,不管何时出府还是出府见人,老太太一律不过问,大太太倒是想管,可惜现在她权力不够,便不敢管。
爱羊望着她静静地笑。
金珠突然明白姑娘这是在防着世子爷。
是啊,现在世子爷回来了,以后对姑娘的行踪什么的肯定会很在意!他不是把最信任的两个人阿十与松烟都安排在姑娘身边吗,为的就是掌握姑娘的行踪。还有那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卫。
她忙点头,表示明白。
回到居然院,丽妍正好来请爱羊去吃晚饭,说是老太太有请。
爱羊换了家常衣服。便跟着去了。
老太太现在大权在握,与大太太的婆媳斗争中又处于上风,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很有精神。
看到爱羊进来。便笑眯眯地说:“快过来坐,听丫头说你出府了,可是去了哪里?”
爱羊行了一礼,恭敬地说:“孙女儿有些闷,去了元和茶馆喝了杯茶,也就是散散心。”
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关切地问:“可是为二丫头那事?”
爱羊一怔。忙笑着回答:“不是。”
老太太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这孩子平生最是小心谨慎,不愿得罪人。但是你二姐姐也闹得太不像了,我听说你们前个儿两个吵了一架?”
爱羊微微一笑:“老太太,是谁这么多嘴。就这么点事也能传到您耳里。其实我与二姐姐不是在吵架,只是见她心情不好安慰安慰她,哪里是吵架!”
见她不愿意说实话,老太太也不再勉强,只点头道:“那这样就好!倒是我白担心了!”
丽妍过来搀她起来:“走。老太太,饭菜都摆好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老太太点头,几人移到桌上,爱羊与丽妍伺候着老太太吃过饭后。又各自吃了,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丽妍便给爱羊使眼色。后者明白这是有话给她说。
她们二人便说是要去外赏雪,也不要丫头跟着,结伴向外走去。
已是晚上了,但因为月亮与雪光的关系,天色很亮,远远地就能看见屋檐上铺的厚厚一层雪。
丽妍叹口气:“今年冬天可真冷啊。”
爱羊知道她是从南方来的,不适应北方的寒冬,她与老太太还有那些南边带过来的丫头婆子个个手上都生了疮,就算抹些药膏也没多大用处。
所以丽妍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出来过荣远堂,只待在暖烘烘的屋里。
爱羊笑道:“今年还不算冷的。”
丽妍睁大眼睛:“这还不算冷,如果再冷那还不得把人给冻死!”
爱羊只笑不语,去年的冬天是她记忆以来过得最冷的寒冬,鹅毛般的大雪一层又一层地下着,刺骨的寒风一次又一次猛烈地袭来。如果不是那个在暗中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给了她一些衣物,已从监狱中逃出来的她可能就会被冻死了。但即使这样,她的那些厚衣裳也都被其他的乞丐给抢走了。
她当时躲在弄堂里的角落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从没想过她欧阳仁姗这一辈子竟然会沦落到与乞丐为伍!
还真是悲惨啊!
“你们南方是不下雪的吗?”她问。
丽妍摇头:“反正我没见过,不过听我奶娘讲在我小时候家乡下过一场大雪,很多人都被冻死了呢!”
“是吗?”爱羊淡淡一笑,问:“好了,天气很冷,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别磨蹭了!”
丽妍展颜一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天我听老太太说二姑娘的态度改变了些,这门亲事估计能成!”
爱羊点点头:“林家那儿怎么说?毕竟那日而解决诶的做法也着实过激了些……”
丽妍撇了一下嘴,低声:“林家那门蒂根基怎能与咱们相比,就算那林家姑太太生气,可若真要舍弃了这门亲,林家还是不愿意的!”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爱羊一眼:“尤其是你又被明南王世子看重的情况下,他们才不愿意失去这个大靠山呢!”
爱羊一怔,好笑道:“这都是还没影子的事呢,外边就都当了真了!那若是最终我没能嫁给世子,这林家还不得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丽妍嗔她一眼:“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她叹口气:“再说了,外人又不知李侧妃的事,咱们还是明南王的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