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是个富贵菜,腌的时候用的油多。菜二娘子腌制的咸菜不比别人,不是很咸,还伴有很多的调料,吃起来油油的腻腻的。不比酸白菜配上黑糠面,吃的胃都粗了。
菜二娘子忙答应着放下手里的农具,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婆婆终于发话了,今儿不用吃看着就难受的糠面了。
。
作为人家的儿媳妇儿,平时婆婆不在菜园,吃什么她可以做主,婆婆来了,她可不敢自作主张。
菜二忙陪着笑脸扶着林张氏说:“娘,这就对了。你说我大哥三弟都是那么大的人了。大梁大栋也不小了。他们都到了养家糊口的年纪,您老就不要去管他们,只管自己吃好就好。“
平时这些话他可不敢直说。
林张氏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老二啊,这些道理娘都知道,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娘的心放不下啊。”
林株一走一颠儿的跟在后面,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这个林张氏还挺老辣的。这次来菜园好像脱胎换骨般的。
说的好像同天下父母一样的,可是人家天下为人父母的都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么偏心也配?
她大声说:“奶奶,您放心不下也没办法。您都七十多了,迟早要走那一步,到时候您闭了眼,还能管得上他们么?所以啊,您现在还是能吃就趁早吃,免得没了口福。”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规矩。”
林株说的话虽然都在里,却不好听。
他忙看了林张氏一眼,林张氏横肉纵生的老脸上一点没有平时一触即发的吓人变化,还展开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老二,株儿儿说的也对。娘都七十多了,还能活几天,到时候眼睛一闭,什么心都操不上了。老二啊,去给你媳妇儿说,给娘来两个荷包蛋。”
菜二答应着对着厨房那边大声喊:“株儿娘,给娘荷包两只鸡蛋。”
只有她吃两只的么?一家三口这些天可都是吃糠咽菜的。
林株也跟着大声的喊:“娘,我奶奶说了,每人两只荷包蛋,多放点盐,撒点葱花儿,再放点香油。”
说完也不等林张氏说话,一路小跑,轻盈的跑去厨房。
林张氏气的翻起了白眼,无可奈何地看着林株跑远。
刚才她只是被菜二林株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才答应每人做只荷包蛋吃。后来她自己实在是太馋了,觉得一只不够,想给自己来两只。
作为一个老人,一个家里最高的长者,是应该享受一点特殊待遇的。
可是这个古林精怪的丫头,就这么一句话,就得多吃掉三只鸡蛋。三只鸡蛋啊,那可是小孙子三天的早饭。
她自己鼓起劲儿,有点生气的甩开菜二的搀扶说:“别搀了,你娘还没到老的走不动的时候。”
菜二人老实,心里是明白的。
知道是女儿惹娘不高兴了,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地松开搀扶林张氏的手臂,跟在她身后。
林张氏便紧走几步,这次住在菜园是来避难的,不能像平时一样的撒泼耍横。好好住着,燕府的人也许不会说什么,万一闹事儿,被人家赶出来就无家可归了。
还有那个精明的一点不吃亏的林老七临走时很郑重的警告她提醒她:以后一定不要招惹这个林株,弄不好会搭上一家人。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黄毛丫头到底有什么,她都不敢正眼看的燕府嫡公子,堂堂定远侯世子爷会对她另眼相看。
既然精明的老七都这样说了,惹不起就不惹了。以前的事儿不管她怎样计较,她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是了.
菜二娘子做饭的手艺就是好,只是稍微加工一下,漂着绿油油葱花儿油汪汪的荷包蛋汤,黑黝黝的酸辣可口的腌茄子,就端了上来。
菜二双手将快筷子递给林张氏说:“娘,你吃。糠面菜团有点硬,泡着吃。”
说完便将黑乎乎硬棒棒的糠团一点一点掰碎。
一旁的林株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爹实在是太孝顺了,孝顺到了只要林张氏脸色一点点小小的变化,他都会跟前跟后的不停的问来问去。孝顺到为了没有将藏在菜窖的白面拿出来给娘吃,唉声叹气后悔了好几天。倒让出这个主意的菜二娘子林株母女有点难受。好像是她们阻拦了菜二的孝心。
菜二毫无怨意的孝顺,让林株不知道是该尊敬还是该可怜。
让她不忍心用谋划了几个晚上的计划教训林张氏。
这个老巫婆实在是可恶,就算是将她整治的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也不算为过。
却是那样受到惩罚的还有疼爱自己的爹。
她咬着牙将心里的愤恨伴着荷包蛋咽进肚子。
林张氏一改往日的蛮横,很慈祥的说:“株儿,你多吃点,你正在长身体,”
真是狗嘴里吐出了象牙。
林株回了她个嘲讽的笑。
虽是爹受封建思想毒害太严重,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愚孝。
但是有仇不报不是人。这个堪比格格巫的老妇人欺负娘压榨爹,将她当作牲口看待,就算爹再愚孝,也得让她知道知道做了亏心事儿害了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是要受到惩罚的。
就像林云。
吃完饭,她笑嘻嘻的对菜二说:“爹,我奶奶住在咱们家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可吃的,。这样吧,我去找找朱大厨,求他让我们宰只老母鸡给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