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宫筵戏乐年年别
云锦天心头软了下来,原来这世上谁都活的不是那么如意。苦叹一声,走了过去,轻声说了句,“我没有害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话音未落,只听柳金城惊叫道:“锦天小心!”
可是离得太近,一柄冷冽的匕首已经刺破自己的皮肉,顺着鲜红的血扎入自己胸口,那匕首上还有着弯弯曲曲的蛇纹。疼痛绵延开来,痛的钻入四肢百骸,等他回过神,龙玉门已经如同受了惊得小兽远远跑开,捂着耳朵大声喊着,“是你自己找死,不怪我!不怪我!”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还如同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场戏这个离去的背影似乎被肩上的重担,梦中的魔魇逼着演了太久。
“云老板!”“云公子!”“公子!”花娘、余烟罗与绯云一拥而上,赶忙为他止血。他摆摆手,虚弱的指了指院子,大雪之中多了一个黑衣女人鬓旁歪歪扭扭斜着个髻环,簪着枝黑蝶步摇,灰白的眸子里好活人的气息,静静地看着团红狮子居中重伤的两个人!
“啊!是你!”苏姹抱着头,只觉脑仁要炸开。“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是你这个女人骗我到仙临城,说带我见识一下锦天舅舅,是你骗我!”女人冲苏姹弹指一挥,她立马又昏睡了过去。
“雨嫣?”花娘惊奇的开口,神色变换几次,不知要说什么。余烟罗暗自取出毒药戒备,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滴。
“是我!别怕,我只是来取东西的!”雨嫣款款走到云锦天身侧,手上如影掠过一般,快速的为他止血,“公子,将澈来宝镜交给我吧!”
云锦天笑的苦涩,“到头来还是没能算计的过你,只是澈来宝镜绝不能交给你,你比谁都明白!”
“我救柳金城一条性命,再让柳金城救你,两条人命,这买卖不亏!”雨嫣说话向来快人快语,直截了当。
“雨嫣?你这是为什么?”绯云忽然变了口气,成熟的语调让云锦天大吃一惊,“你为何还是这样执迷不悟!”
“为什么?”雨嫣终于露出了笑,笑的几分凄惨,“红霞你还不明白吗?我的麟儿只剩下一魂一魄了,所以我这当娘的要用尽法子救他!哪怕让人千古唾骂,哪怕背信弃义也在所不惜!”
一切终于拨云见日,原来全是雨嫣所为,这戏演的着实下了功夫。先早早藏“鸢尾断肠”的方子破出解药,再让苏姹误以为自己是暗艳,伤了柳金城。最后将一切罪证指向云锦天,借着龙玉门的手伤了他,只要他二人同时命在旦夕便会交出自己想要的宝物,真可谓算无遗策!她也明白,自己是不会真取这两个人的性命,顶多让他们元气大伤。
因为她有“鸢尾断肠”的解药,只要救了柳金城,龙玉门伤云锦天再深也能救回来!毕竟是一门弟子,所学也相差无几。
“雨嫣!”云锦天冷冷开口。“是你害死了龙家满门对不对?”
他关心的永远不会是自己的性命,雨嫣也明白深吸了口气,“是,当初他龙家人逼得我无处遁逃,害的麟儿魂魄皆散,如今用他们的心养麟儿的魂魄再好不过!”她不自觉得咬牙切齿,六百年前那场灾祸让自己痛失爱子,哪怕过了六百年她也不能忘却当时的苦痛与恨意。
曾经佛前那个如莲般温润单纯的女人,早已不复存在。
剩下的只有这个心如蛇蝎,心机深沉的雨嫣。
“澈来宝镜不能给你!”云锦天费力的说出一句话,声音藏着怜悯。
“公子,我不想伤你,你知道的!你是我与麟儿的恩人!”她说着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九个响头,又对着绯云道:“红霞,你当时收留我在孤岚山中,为我与麟儿找到了一个藏身之所,这恩情我也记得!”又是九个重重的响头,每一声都震的这两个人心头闷疼。
“不过,我是不会罢休的!”雨嫣说着立直了身子,“公子,我做事你也懂得,现在的情形无非是为了制住你与柳金城,因为这仙临城除了你二人我谁也不怕!现如今我得手了,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会将仙临城的所有人都拉在你面前杀掉!一个不留!”
聪明如她,早就摸清了云锦天的软肋也,让本该狡猾的狐狸没了办法,表面维系的和气已经在明里暗里的较量中败下阵来,自己多年的感化最终付之东流。
“我有个条件!”云锦天气息越发微弱,胸口的刀刃好似嗜血的妖怪一般将他的生气一点点抽离体外,“雨嫣,你找到那个人后不要杀他,保护着他直到寿终正寝,你等了这么多年想必不差这一时半刻吧!”
“公子已经替我找到了?”雨嫣苍白都眸子里露出几分惊异。
“凭我还没有那份能耐看澈来宝镜,只是不忍心你在背负罪孽!你只说答不答应,只要你答应了我咱们就两清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差你什么!”云锦天看着她补上一句,“这是我死前最后的心愿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面云鹤围绕的铜镜,镜子上纹路古朴至极,镜面却不知是用什么打磨而成,清明的似能照进人心!
雨嫣看见宝镜,眼里多了少有的生机,接过宝镜手都有些不自觉得抖了起来,嘴角的笑让她毫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分祥和,话也温和了几分,“公子不会死,只要是他崇光一脉的手段,柳老板都解的开!”话音甫落,就将一枚丸药射入柳金城的口中。
云锦天笑的惨淡,“雨嫣,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