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诗涵狠狠地咬紧了银牙,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百川之后,沉声道:“我这一首蝶恋花,说得便是我的心境,至于好坏,请瞿家姐姐、洛管事去评判罢了。”特意提醒了一番之后,薛诗涵的声音带着哀婉,如涓涓细流,流淌而出:“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薛诗涵刚一开口,在场的人对诗词可都是颇有了解,一个个下意识的看着秦百川,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这一句,薛诗涵基本就是平铺直叙,现在已到了末冬,天气转暖,微风破开薄冰,柳树睁开了眼睛,梅花好似涂抹了腮红,虽还是冬天,但已感觉到了春意,而她薛诗涵薛夫子也有种春心动荡的感觉。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薛诗涵一时间似心有所感,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而周围的人则是瞬间沉默。
女子便只是女子,纵然是鼓足了勇气,可是有些话她还是不能说的太过直白,太过明显。这几句的意思是,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可那人要么不知道自己喜欢他,要么是已有了爱人,反正不在她身边,使得她想要跟爱人饮酒论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孤芳自赏。
后面说的是,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流下眼泪,泪水弄脏了她脸上的胭脂水粉,一副楚楚可怜的思春词女的形象顷刻便呈现出来。这还不够,她精心缝制了一件漂亮的一副,试穿的时候心思却全不在衣服上,即便衣服再漂亮,可没人看又有什么意义?她心情烦闷的靠在枕头上,就算枕头把她心爱的发钗弄坏了,她也不觉得心疼。
如果说第一句还是平铺直叙,那么这几句则是将薛诗涵内心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呈现了出来。虽然到现在从未提到过秦百川哪怕一个字,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目光分明落在了秦百川身上。
“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翦灯花弄。”薛诗涵低下头,轻轻的补上了最后两句。
最后这两句更加简单,她孤单的愁绪实在太浓了,实在是太过于思念一个人,这样的精神状态之下,还能有什么好梦,还能睡得着吗?唯有在夜深人静当中,手里拨弄着灯花儿,孤苦伶仃的想着他。
众人全都跟着叹息了一声,薛诗涵的诗词功底自不必说,这一首蝶恋花更是描述出了她的心境,众人又岂能不深深感慨?薛诗涵深吸口气,对她来说,能走出这一步需要极大的勇气,或许日后这首词传了出去,她薛诗涵会成为江陵人的笑柄,不过,她完全不在乎了。
再看锦绣山庄这头,薛诗涵向秦百川“放电”的所有细节都被三人看在眼里,孟晓菱天生就是那淡然的性子,到来之后一颗心便都在自己相公身上,压根不理会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可洛鸢却几乎忍受不住,要当场指着薛诗涵的鼻子骂人了。在安阳的时候就觉得这薛夫子对秦百川心思不纯,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不是清风书院的夫子吗?大庭广众之下表达思春,丫的,你还敢要点脸不要?
相比于洛鸢的暴躁,瞿溪从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她连看都没看秦百川一眼,待薛诗涵声音落下,她开口道:“薛家妹妹果然才华横溢,这首蝶恋花让我听着也是心疼。”
“瞿家姐姐也会心疼吗?”薛诗涵不愿让瞿溪看到自己的软弱,语气不算太好。
薛诗涵这话分明是说自己太冷,没有心,不会疼,瞿溪原本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可最终还是开口:“会疼,但现在却有些麻木。”
秦百川咧嘴,日,这话绝逼说给自己听得。
“那倒是奇了。”薛诗涵不懂她的意思,嗤笑道:“瞿家姐姐,看样子吉时已经快到,小妹按照要求已经做词一首,姐姐要如何评判,便请说吧!”薛诗涵也做好了打算,自己的心意都已经表达出去,瞿溪如果继续冷嘲热讽,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借口离开也就是了。
“薛家妹妹诗词一绝,听得我也是一时技痒,妹妹便听我这一首可好?”瞿溪扬起头。
“哦?”薛诗涵怔了怔。
“秦大哥,瞿庄主……也会做诗?”楚昂也有些发蒙。
别说楚昂了,就算秦百川也是睁大了眼睛,大老婆要做湿?我次奥,奇闻。